祁王又冒出头来,极力应和君珑,“太师说得对,皇兄大可不必慌张,臣弟瞧着未必是苏家。”

    永隆帝迫切问,“此话怎么说?”

    祁王道,“您忘了,苏楼在赵席死亡之后已被封锁,现在还有重兵把守。老鼠钻不出来,苍蝇飞不进去,苏曜又是废人。那戚婆子就算真有三头六臂,出不来能怎么着?还能隔空传音让人来行刺不成?”

    永隆帝深以为然,“有道理,说下去。”

    祁王迎上两步,“依臣弟之见,证据确凿,赵席确实是这群刺客杀害。但他们行刺是在苏楼被封之时,反而证明了苏家清白。”

    苏家清白?

    漪涟紧抿双唇,觉得这说法过于武断。可联系刺客的诡异行径,还有苏家的高深莫测,这场行刺的目的难道是……

    沈序却在此时补上一句,“王爷的话略显偏颇,赵席一案尚未查明,禁足也只限于苏楼内的人。苏家若是真凶,可有残党?可有帮凶?此事无法断言,便不能撇清苏家嫌疑,当然包括今晚行刺。”他道,“苏家有足够的动机。”

    局势更加混乱。

    永隆帝听蒙了,苏家这一脚插在这里究竟什么意思?

    “上头有花纹!”张琦拿了另外一支暗器叫出来,“铜针太小,看不清楚。”

    周胥从托盘里抓起一根看,在铜针的尾部,最宽的地方确实刻了东西。可惜太小了,又是顺着铜针的弧度刻,对着火光也看不清。他立刻喊人,“取朱砂和白纸来。”

    他将针尾在细朱砂上滚匀,然后放到白纸上使力再滚一道,被刻上的花纹自然会印在洁白的纸张上,这是取证中常用的手法。结果——

    刻在铜针上的不是花纹,竟是一个字!

    那字极为精细,周胥瞪着眼辨认,“……陆?!”

    漪涟头皮一麻,不详的预感又冒出来。

    “这代表什么?”张琦疑惑。

    周胥答曰,“‘陆’有多意,可指陆地,亦有光怪陆离之说,也可解释为姓氏。”

    “刻在暗器上自然是姓氏的可能性最大。”祁王看向漪涟。

    李巽瞪回去,“落中城就有不少陆姓人家。”

    祁王呵呵笑道,“那是,陆姓人数众多,一个陆字确实不能代表什么。”

    他身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说起‘陆’字,小的想起一事来,江湖上有一门派名为陆华庄,十分有名气,这可不常有。而且听说这陆华庄最擅长暗器功夫,不知是真是假。”

    祁王接着话尾吼,“放肆!皇上与王爷在场,还有君太师和周尚书一干肱骨之臣,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你说这话是得罪了陆华庄,也是得罪了襄王爷。”他一脚踢过去,“要是我们兄弟间生了嫌隙,绝不饶过你这狗东西!”

    那小厮哭丧着脸告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忘记襄王爷也是陆华庄的人。”他冲过去抱住李巽的腿哇哇求饶,“王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您是王爷,怎么会对皇上不利呐,那可是造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