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会是哪个幸运儿,与之枕席之欢?

    眼神不知不觉变得炙热的冷朝宗心底没由来地卷起一股嫉妒与戾气,心境动摇如惊涛,竟隐隐有着道心崩塌之险。

    “闺女不错。”李观世轻声说道。

    如一盆冷水浇落,冷朝宗瞬间清醒,大汗淋漓,浸湿了后背。

    他轻轻喘了口气,抹去嘴角溢出的一抹猩红,再次抬头,余下的一抹情绪涟漪轻轻散去,心境归于平和。

    冷朝宗感激一笑,看向算命小摊前正恶狠狠给年轻男子解梦的少女,目光宠溺,柔声道:“性子随她娘了。”

    李观世问道:“岁数也起来了,有瞧上眼的吗?”

    冷朝宗苦笑,“跟你一样,也在挑。”

    “那小子不错。”李观世打趣道。

    冷朝宗打量着姜守中,惋惜道:“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意思很明确,那小子中看不中用。

    绣花枕头一个。

    李观世端起瓷杯哂笑道:“根骨是差了点,不过你们天青府不是轻根骨而重心境吗?上善若水,静坐观心,见心之真体,识心之真机,得心之真味,观心证道,怎么到你这里就如此世俗了呢?”

    冷朝宗自嘲,“若有本事观心证道,我又何苦转妖修。况且,论观心证道,世间有几人比得上你?”

    李观世笑了笑,不再言语。

    两人陷入了沉默。

    淡淡的阳光透窗洒落在女人身上,如罩金粉,笼雾的面孔虽看不清眉目,却见颈颔的肌肤光洁如丝,宛若玉碾。

    天上神女,不过如是。

    冷朝宗压下眼底失落的光彩,忽又想起一事,开口问道:“你那位叫叶竹婵的徒弟,还没找到吗?”

    “没,应该是死了吧。”

    李观世语气云淡风轻,眉宇间丝毫不见悲伤情绪流露。

    冷朝宗惋惜道:“记得当初诸葛玄机说此女有大富贵命,负有神凰气运,盛世之国母。当初就连太子对她也是极为倾心爱慕,差一点就成功将其纳为太子妃。”

    李观世冷笑,“虽然我很不待见那丫头,可毕竟是我徒弟,就那废物配得上她?”

    天底下,对一国太子如此出言不逊的寥寥无几,而在京城皇帝脚下敢如此狂言的,也唯有李观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