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性子不讨喜,但被他这般点明,她还是感觉到了难为情。

    嫁过来第一天,就不讨夫君喜欢,她以后……

    却又听得一旁闲适的男子说了句:“如今你是希家人了,不必这般拘谨。”

    闾丘清雪不解地看向他。希恒声音浅淡温和:“你是希家长媳,该你撑的场子,你得撑。但你我从今日开始是夫妻关系,在我面前,不必讲什么规矩。”

    见她还是面露茫然,他叹了今晚第三次气,干脆解释清楚了一些:“我的意思是,以后你是这靖和院的女主人,你想做什么、想吃什么、想去哪里,都是你自己做主的事。”

    闾丘清雪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

    听起来,不像是给她立规矩?

    她平时也是这等性子,多听、少说。

    此时面对希恒,她本就紧张,平时吟诗作对的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好像都喂狗了,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希恒捏着筷子准备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无奈到失笑:“你也跟飏妹交往甚密,怎么连她一星半点儿也没学去啊?”

    他说的是:厚脸皮。倒也不用像希飏那样自来熟人来疯,但只要闾丘清雪学会希飏一成厚脸皮,都不至于此!

    “我……”闾丘清雪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她面对别人,也不会这样手足无措的。

    只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尤其是自觉自己乃脚下泥尘,配不上天上明月的心情,让她不自觉有些卑微。

    希恒夹了菜,见她捏着筷子一动不动,碗中的饭也一口没动,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他又叹气了,闾丘清雪更加无措。

    她垂下头,道:“我……我知道自己性子不讨喜……”

    话没说完,希恒就打断了她:“你为何会这般觉得?”

    说着,把刚夹起来的菜,放进了她的碗里。想了想,他干脆换了一个凳子,坐在她旁边。

    原本闾丘清雪坐下是与他隔开一个圆凳的,这下两人坐在一起了,让她的心不由一紧。

    希恒没想到,平时远观的时候,那位贤国公嫡女样样出挑、气度不凡。亲近相处起来,她竟是如此……

    如此局促?拘谨?

    他放下筷子,伸手握住她捏筷子的那只手,笑道:“用膳不用我教吧?你真当自己是神龛上的塑像呢,光用看的就能饱?”

    突如其来的碰触,手背的温暖,让闾丘清雪差点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