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垂着眼,就着意映的手,一口饮尽了酒。

    玱玹和丰隆边鼓掌边笑,丰隆赞道:“还是嫂嫂爽快!”

    篌也抚掌大笑,意映盯了一眼篌,笑靥如花。

    小夭觉得气闷,一口气吃完了碟中的小玉瓜,丰隆立即又帮她夹了一碟。

    意映说:“小夭,这里没有外人,戴着帷帽多憋闷,把帽子摘了吧。”

    馨悦附和道:“是啊,是啊。”

    小夭抱歉地说:“不是不想摘下帽子,而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脸上突然长了疹子,实在不好见人。”

    意映和馨悦都遗憾地叹气,馨悦甚至一边长长地叹气,一边对哥哥说:“不要怪妹妹不帮你,而是老天不帮你。”

    店主带着两个婢女,把冷菜都撤了,上了热菜,又拿了几坛酒。

    馨悦尝了一口,对玱玹说:“不错。”

    玱玹笑道:“得了你的赞,回头我要重赏厨子了。”

    众人转而说起了大荒内的各个家族,以及近几十年都有哪些杰出子弟,私下里都喜好些什么。你说几句,我说几句,看似闲聊,却又处处透着玄机。

    璟一直沉默,静静地喝着酒,众人大概已习惯他这个样子,都不奇怪。不过,他看似在出神,可每次丰隆或玱玹突然和他说什么,他总能正确地回答,可见他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小夭抓了烈酒的酒坛过来,一杯杯地喝着,渐渐地骨头软了,身子如猫一般缩着,一手撑着头,一手端着酒杯。

    丰隆新奇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提着酒坛陪她喝,待她喝完一杯,就给她倒一杯,自己也饮一杯,两人好似在拼酒。

    玱玹看到了,笑道:“丰隆,你别把我妹妹灌醉了。”

    丰隆叹道:“谁灌倒谁还不见得。”

    玱玹知道小夭的酒量,笑笑不再说话。到后来,果然是丰隆先醉了,其他人也喝得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谁提议要出海,众人都不反对。

    距离酒肆不远处就有个码头,玱玹命人去准备船,众人真乘了船扬帆出海。

    到了船上,被海风一吹,都清醒了几分。也许因为明日要离别,可也许更因为年轻,离别只是年少放纵的一个借口,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我敬你一杯,你再敬我一杯,继续喝酒。

    意映喝醉了,拉着馨悦在甲板上跳舞;丰隆看到一尾大鱼游过,说要去海下捉鱼,扑通一声就真跳进了大海。玱玹被吓了一跳,馨悦笑着叫:“不用担心!他可是赤水家的人,一见水就发疯!淹死了谁,也淹不死他!”

    玱玹毕竟还是不放心,想找个侍从下海,可一共只来了一个开船的侍从,篌端着酒杯道:“我去陪他捉鱼。”说完,也跳进了大海。

    玱玹站在船头张望,意映悬空坐在船舷上,踢踏着双脚,笑着说:“不用担心,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猎了多少海兽了,只怕待会儿真要带几条大鱼回来。”

    玱玹的酒气上涌,头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