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抚过他的长眉,他的眼角。

    “累了?”莫越琛眯了眯眼睛,轻握住她的指尖。

    “不累,就是舍不得挖你的眼睛……”童心晚笑着摇头,“而且,对男人最重的打击,不应该是这个?”

    她瞪圆眼睛,伸手就抓。

    莫越琛长长地透了口气,她是真用力!

    “痛吧?”童心晚松开手,红着脸比划说:“对女人最痛的打击,是打这里……”

    “回家了,好困。”童心晚看了看他,假装打哈欠。还是回家好。

    莫越琛发动车,慢慢往她家的方向开去。

    童心晚后面一直没说话,拿着手机乱翻乱点,心情低落。

    赵安琪和周枫就在巷子前等着,车一到,马上把轮椅推了过去。

    莫越琛没让她坐轮椅,抱着她进家门。

    “我真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身体……你就行行好,出去吧。”她坐在盥洗台上,双手紧抱着,眉尖紧蹙,羞恼交加地盯着他。

    莫越琛双手撑在她的两边,埋着头,低低地唤了一声:“心晚……”

    “莫越琛,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地对我,也不用成天围着我转。我自己可以好好的,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童心晚拍拍他的肩,“说真的,我们两个这样子,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我不再想一辈子的事了,多好的感情也会有突然变了的那一天。你就让我自在一点吧。”

    莫越琛静了会儿,抬起了幽深深的眸子,“心晚,我让你不自在?”

    “很不自在啊。”童心晚抿了抿唇。她总是怕让他看到了她的难看的一面,这里的疤,那里的伤……以前为什么有勇气有自信去找他,因为她觉得她美啊。年轻美貌,无人可以匹敌。

    现在呢?

    现在她什么也没有,连美这个字都丢了。

    莫越琛是不会懂的,他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她幻想光芒万丈的那一天回到他眼前,就算坐着轮椅,也是凤袍加身的威风。你看看她现在的狼狈样子,快别和她说风花雪月了,她没心思。她就想像郝晓楠一样,像封凝彩一样,有底气有骨气有硬气。

    说到底,她害怕。

    莫越琛就睡在巷子口的车里。罗大勇出去偷看了一眼,回来告诉童心晚。她正坐在床上,支着小电脑桌画画。手指很僵硬,画出来的东西总是不满意。

    她扭头看了看窗子,罗大勇的影子在玻璃上晃动。

    莫越琛总是睡在车里,隔着两百米的距离守着她!她闷了会儿,关上画板,打开网页,在网上搜索那些祛除疤痕的办法。有激光,有精油,有专用的药膏。其实她搜过不下百回了,每次都是这些。

    她推开电脑,把精油拿出来,满满地倒了两掌心,往腿上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