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傅宁榕已重回刑部任职,做了正四品的刑部侍郎。

    刑部堆积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她处理,傅宁榕索性宿在了刑部,琐碎事务都要往她这过一遍,已经连着几日都没休息好。

    不过好在谢渝也忙,这几日都没来叨扰她,也让她能稍微放松,好好休息会。

    逐渐的,傅宁榕打心底里惧怕谢渝,总这样下去不行,她该尽快想个办法好摆脱他。

    刑部近日查的是件贪污受贿案。

    约莫去年九月份的时候,朝廷派了一笔修河款,足足有十二万两官银,交于吏部派送至清海县,由中央和地方官一同修建。历时六个多月才完工。

    可就在前不久,好不容易修建好的河堤竟因为一场急雨断裂,从河岸中间被冲塌,整段桥梁垮了下去,死伤惨重。

    派去清海县的官员来报,修建河堤所用的材料皆是用粗制滥造的廉价工材滥竽充数,胡乱修建而成,是以才酿成如此大的悲剧。

    傅宁榕跟了这个案子好几天,以下至上,从县令、县丞,到知州知府,再到派去护送官银的吏部官员,都提到刑部过来审问。

    刑部审了他们好几日,他们全都各推其责,皆不承认贪污受贿。

    牵连甚广。

    都知道此件事情定是官官相护,定不只是一方贪腐,因此查起来极为困难。

    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同查,三方一同出手。不知大理寺和都察院都是怎么跟进的,刑部目前只能先通过流入坊间的官银入手,再逐一探究,揪出背后黑手。

    刑部的探子去了坊间调查。

    傅宁榕好不容易闲下来一阵,左思右想,还是准备去大理寺走一趟。

    原本就有不少人识得她。现下升了官职,认识她的人就更多了。

    傅宁榕有上头的手渝,一路上都没什么阻碍,大理寺的几位同僚一路引着她到了卷宗阁附近。

    道了谢,她拂拂衣袖,敲了敲门侧这才走了过去。

    狭步微抬,几欲罔闻,却一顿,被一道白衣吸引了视线。

    那人坐得端正,一身素色衣衫清雅俊逸,手上执一尾毛笔,正低着头在写些什么东西。谢凛顿了顿,听闻脚步声,执笔一覆,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温文尔雅,抬起头朝她笑得温和:“傅大人,好久不见了。”

    傅宁榕已经竭力放轻脚步声不去打扰他,可还是被谢凛注意到了。

    “二殿下。”傅宁榕朝他躬了躬身子,语气里有些歉意,“抱歉,打扰到您了。”

    “无妨。”谢凛收起手上的东西,嘴角翘起,笑得依旧温柔,完全看不出有半分不悦的样子。

    也没问她是来干什么的,只是瞥向她先前伤到的那个地方:“你伤可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