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慕容老爷那里出来,宝鉴心事重重,觉得这事儿不像是慕容老爷说的那么简单。枯井中的白骨累累加上县志,极像是江湖上传说中的灭门留下的痕迹,难不成这里以前真的是叫什么“洪明县”?不对,这慕容家不是造甲的世袭少府监郎中吗?就是说这里早就是“造甲”了,那这个洪明县到底在哪儿呢?那个陶明的祖先不知是什么原因,在这个洪明县惨遭浩劫之前意外的离开了洪明,现在又毫不知情地寻了回来,又恰巧遇到了自己,痞儿今儿又恰巧在井里发现了这县志加白骨,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吗?还有,慕容老爷说陶明已经找到了家乡,可这方圆几里都没有叫“洪明”的地方,仅这半日辰光,陶明从哪儿找到了“洪明”?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这陶明现身在何处?他还活着吗?宝鉴转念一想,慕容老爷可是全造甲敬仰的父母官,一直以来也是他宝鉴的偶像,自己怎么可以去质疑他?他会说谎吗?但要是他没说谎,这逻辑怎么就对不上呢?

    宝鉴越想越不明白,想找个人说说这事儿,可是,找谁呢?这事儿能跟痞儿说吗?不能。更不能跟问心安、苏灿烂说,只能是烂在自己的肚子里,这疑团压得宝鉴心里很沉重,压得他很累,特别想找一个发泄点,但是不知道从哪儿发泄,走路不知不觉撞上了人,定晴一看,是冷玉璜和妹妹。

    冷玉璜一见宝鉴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他在想张小红,怒不可遏,大声道:“黑宝鉴,你走路还在害相思病,真是无药可救了,亏你还是个见过世面的公子哥,这么一个小家碧玉就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成什么体统,难不成要让我告诉慕容老爷不成?”

    黑可兰忙拉着宝鉴说:“哥哥,哥哥,你别犯浑,这事儿要是让慕容老爷知道了,对你和那女孩是很不利的。”

    宝鉴简直郁闷到了极点,想着这就是我未来的妻子,除了在我面前大喊大叫,一点温柔都没有,更谈不上什么善解人意了。就把眼前的两个女孩轻轻一推开,说:“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猜。我和那女孩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去告诉慕容老爷我也不怕。可兰,我出去走走,你帮我和成晟告个假。”说完没等可兰回答就走了。

    两个女孩愣在那里,不知道宝鉴今儿是怎么了?可兰想起了什么,对着宝鉴的背影大声说:“哥,你还没吃午饭呢?”

    宝鉴头也不回地摇摇胳臂,表示他不吃了。

    宝鉴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去找谁?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不知不觉来到了苟家。

    苟小七在帮父亲打铁,苟云风在拉风箱,见到宝鉴的到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把宝鉴迎了进来。

    宝鉴看了看打铁的工具,说了一句,“我想帮你们打铁。”

    苟氏兄弟愣住了,不知道这宝鉴发了什么疯,大老远地跑到路北来出体力。

    苟云风看宝鉴的眼神,知道他是认真的,就对宝鉴说:“来来来,你在这儿拉风箱。”

    “不,我想打铁。”

    苟云风招呼弟弟:“快把你的皮围裙解下来给宝鉴少爷系上。”

    苟小七照做了。

    宝鉴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铁锤,说:“开始吧。”

    于是,宝鉴就在苟氏兄弟的指导下打铁,宝鉴因心里有事,打起铁来很卖力,连铁星溅到胳臂上都感觉不到。他的反常举动让苟氏兄弟不知所措,更不敢问。

    过了一会儿,宝鉴就累得头昏眼花,才想起中午没吃饭,就放下活计,问:“有吃的吗?”

    苟氏兄弟摇摇头。

    宝鉴苦笑了一下,说:“那给我倒杯水吧!”

    苟小七把水给宝鉴端来了。宝鉴一饮而尽。喝完后一抹嘴说:“我爽了,告辞。”

    苟氏兄弟还没明白过来,宝鉴已经走远了。

    晚上,宝鉴想从父亲那里找答案,就来到父母的房间,坐下,说:“爹,娘,孩儿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黑甲山看宝鉴很正式地问问题,不由得有些紧张。黑大娘见宝鉴这么严肃,以为他想和冷玉璜退婚,也很紧张地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