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一样。”

    有了女子带头,其他人跟着看过来,眼中闪亮着。

    “你长得同咱们不一样。”另一女子上前道。

    又一人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眼睛不一样,头发不一样,皮肤也不一样,看着差别不大,可就是不一样,小小的一个儿,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点点头。

    另一人道:“你们看她的皮肤,像主子们喝得酥酪汁一样白,比大妃的还白。”说着拉起江念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江念每日勤擦膏药,冻疮印记淡了许多,好些地方透出皮肤原本的底色,只是腮颊上的印记还很明显,像是涂抹的胭脂没化开似的。

    有些好笑,又有些娇憨。

    红珠立马上前,挽住江念的胳膊,扬了扬下巴:“你们也是闲的,跟看稀罕物一样,还有……”红珠转开话头,看向刚才说话那人,“你胆子也大,私下能议论主子?不想活了?!”

    红珠护小鸡儿似的,生怕这些人找江念的茬,言语刁难她。

    “只是私下说说,怕怎的,听东殿那边的人说,前几年大王寻了一位罗神医,每日专为朵夫人调配汤药,如今朵夫人身子养好了许多,指不定等她好完全,大王就立她为大妃呢,这也是件喜事不是?”

    红珠摇了摇头:“行了,行了,越不让你说,你还越说越起劲儿。”又往屋里众人身上一溜:“还有,以后阿念我护着,谁欺负她,我不依的。”

    最后一双眼定在桌边一女子身上,女子容长脸面,身量高长,正往嘴里塞糕点,听了此话,拿着吃食的手一顿,不是丽奴却又是谁。

    女人拿手背抹了抹嘴上的残渣,撇了撇嘴,眼光斜着,又躲闪似的收回。

    其他人自然知道意思,笑着打圆场:“我们夸她呢,头发跟缎子一样,皮肤也细滑,看着让人喜欢。”

    众人又开始热闹吃起来。

    江念心里感激红珠,两人坐在榻沿上说着话,无意间她瞥见红珠的手,那双手比脸要苍老许多,若不看脸,还以为是一双老妇人的手,失了光泽,只有干燥深刻的纹路。

    “红珠姐,浣洗院的活计是不是很苦?”

    红珠比丽奴来得更早,连丽奴都调出了浣洗院,红珠却不得调动。

    “在哪里做都一样,我嘴巴夯拙,做一些下力活挺好的,没那么多钩心斗角。”红珠说道。

    “哪一天我做了女官,一定将你调出浣洗院,好么?”江念说道。

    红珠先是一怔,以为江念随口说说,可见她一脸认真,不自主地生出几分希冀:“好,那我可就指着你了。”

    两人“扑哧——”笑了起来。

    屋子里笑笑闹闹,这时,门外一声轻咳,众人连忙息下声气,是统管她们这些粗使宫婢的白阿姆,白云,这便是提醒她们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