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现在兰英最想给谁打电话,无疑是杜红英。

      听舅妈说张口要了三百万,杜红英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对了嘛,舅妈,这才是一个厂长应该有的魄力。”

      “我就是赌气,要是领导们不批,我不接这个摊子你外公外婆也不能再怪我了吧?”兰英笑道:“我这人啊,没什么大志向,原以为干到销售科科长退休,没想到还要来接手烂摊子,估计着,以后会失眠了。”

      “大约会一点。”

      谁搞厂子谁懂,生意好不好都会发愁。

      “红英,你再帮我想想办法,那一堆的货怎么处理?”

      兰英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话筒,是在洗耳恭听认真取经。

      “我初步算了一下,如果按照老爷子给我的思路来算,库房的陈货可能会去掉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怎么办?”

      杜红英其实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舅妈,我有点不厚道的想法。”

      “你说。”

      “你们不是欠工人工资吗?按成本价折算成工资发给工人,当然,这玩意儿可能会让工人很反感,也可以采取两种办法,要布料的拿布料,不要布料的拿工资。”

      “他们拿了布料干嘛用?”

      “成本价啊,比市场价便宜很多的,自己做衣服,或送人,甚至做成成品衣服摆地摊去卖也不是不可以。”杜红英说到这儿突然灵光一闪:“对,你还可以发动全员销售,用空余时间摆地摊,成本价出货,卖出去的差价他们自己得。”

      “怕没有几个工人愿意干。”

      杜红英……这就是内陆与深市的区别了。

      “试试吧,万一有那勇敢的人呢,回头指不定还能发现几个优秀的销售人员。”杜红英道:“一切皆有可能。”

      “行,我记一下。”兰英认真的写了下了这一条:“还有呢?”

      “还有?”

      “你那些厂……深市的就算了,我说你村里的那个厂,能不能帮忙销一部分?价格我可以给到最优惠。”

      那啥,成本价这种事儿不敢提啊,提了全厂员工都会说她走后门。

      “这个问题我得问问洛厂长。”

      “那我等你的回复。”兰英郑重的说道:“这可是救命的事儿,你可一定要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