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雨,滴滴答答降落在溪桐县城之中。

      雨愈来愈大,大得压弯了草丛之中的野草,大得使得街上全是水塘,大得使绿油油刚生长不久的树叶冲刷了下来,顺着小流流往不知何处……

      雨,顺着琉璃瓦的沟槽流淌下来。

      何宅门外,时而来往几人。有撑着油纸伞漫步在春雨之中的,有冒着雨手里抱着什么物品的中年老爷匆匆而去,亦有几位冒着大雨抬着轿子的男子走过。

      何宅院中,还挺宽阔的,虽说仅有几十个下人,可这院中打扫得还是挺干净的。

      尽管雨下得多大,树叶掉了多少,可一片树叶都未能掉入何宅之中。

      “诶,你说这怎么呐,这...”何家的老爷何韩盛之正妻许以菱焦急得自语了起来。

      正堂中,大老爷何弘方一脸忧愁,左手紧握着拐杖,右手搭在木椅手托上,坐上老木椅上的他忧愁得茶饭不思。

      “弟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作为大哥的何子轩说了来。

      此时的二少爷何宇鸿正跪在正堂的地上,面朝着祖父,脸上现在已经看得出来后悔了。

      “昨儿反省得如何啊?”祖父问起了话来。

      父亲的一语,作为父亲的何韩盛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二儿子何宇鸿。

      瞧着二儿子何宇鸿一声话语皆未出,作为父亲的何韩盛重复了一遍来:“你听不见祖父问你的话吗?”

      其实不是听不见,只是宇鸿不知晓该怎么个说法,但看着父亲投过来的严厉的眼神,只好说了句话来:“我错了。”

      “错哪了?!”父亲严厉的问了一声。

      “错...错在不该把家里的锦缎拿去卖。”宇鸿道了声。

      看着二儿子如此模样,作为父亲的何韩盛气得从椅子上起身来,呵斥道:“你!错就错在不该这么贪心!人家说能卖几倍的价格你就信啊!什么好事都会往你身上去?”

      “爹,那价格确实是真的。”二少爷宇鸿感觉自己很冤枉一般。

      “就算是真的,可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触碰了禁海令!要掉脑袋的!”

      父亲的再一语,二少爷何宇鸿一下间吓得大汗来,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掉脑袋’这个词,可只要一听到这个词,心中就会紧张,害怕起来。

      “爹,儿知错了,儿下次不敢了。”二少爷何宇鸿额头上已经起了汗水来。

      一家子的人,看着二儿子何宇鸿这般模样,人人皆忧心忡忡。

      想了一夜的父亲何韩盛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将自己想了一夜的想法道了起来:“爹,您把他名从这族谱上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