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彻是此次金州雪灾的奉使,主领一应事宜,自然要对安危负责。

    他此前并未见过这个少年,也不曾看到医师名单中多添一人。

    无论是出于职责,还是出于私心,他都不能不管不问。

    言彻眸色淡淡,宽大的手掌搭在膝盖上,即便是穿着里衣素袍,也自带令人畏惧的杀伐气场。

    屋内的其他医师都感受到了氛围的古怪不妙,纷纷将脑袋缩入被褥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言彻出声道:“这位郎君有些面生,之前好似未曾见过。”

    谢星凛还未出声,游扶鹤便抢先答了。

    “此人乃是我医馆中的一药童,手脚麻利,为人勤快,便带着他同往金州攒些经验,未能提前告知将军,是我的疏忽,游某在此向将军赔个不是。”

    游扶鹤也是有苦难言,这位谢小护卫除了在那日晚膳上与季世子争锋相对,多说了几句话,其余时间可谓是沉默寡言。

    他不帮着解释,万一谢小护卫笨嘴拙舌,惹了言将军不喜,将他逐出队伍可怎么办?

    姑姑药性发作就在这几日了,为了赶路,一路走得都是官道,连个茶摊子都少见,更不用说找干净俊秀的男人了。

    小护卫没了,他上哪儿给姑姑安排可用的人?

    至于这位言统领……总觉得姑姑同他还没有那般熟。

    先不说他游扶鹤能不能做出强抢民男这般道德沦丧之事,就算他愿意为了姑姑舍弃脸面不要,言统领这般壮硕,也不是他能制得住的。

    种种盘算之下,他必须将谢小护卫保住。

    “是吗?”言彻不置可否,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看向游扶鹤的眼神隐含责备,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乱撒谎的小辈。

    “药童如今也需要习武?”

    言彻是练家子,自然能看出少年有武艺在身。

    游扶鹤顶着压力继续辩解:“是的,正是因为他功夫不错,便挑了他来,还能起到护卫作用。”

    “既是如此,”言彻凝眸,唇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不知可否向足下讨教一二。”

    谢星凛瞥向他伸过来的手,往上搭了一下,开了自言彻来后的第一次口:“好。”

    游扶鹤:?

    不是,你们就这么约架起来了?

    他怎么总能撞上姑姑的后院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