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裴昭时手里拿着一把木剑,威风凛凛地岔腿站着。

    那把木剑是从前伯嬴给他做的。

    许怀信哇哇哭道,“你敢打孤!来人呐!把他给孤摁到地上狠狠打一顿!”

    许怀信手下的宫人得了令便疾步上前去抓裴昭时,裴昭时挥着手里的木剑,叫道,“我是定国侯世子,谁敢来!”

    那宫人怕刀剑无眼打到自己身上,又惧怕世子身份,便似老鹰捉小鸡一样将他围在一处,却又逡巡着不敢立即上前。

    裴昭时性子谦和有礼,又素来乖巧懂事,姜姒最怕的便是他这样温和的孩子受到旁人欺负。尤其他自小没有父亲陪伴,面对许怀信这样强势霸道的人物只怕要吃亏。

    她从前没见过裴昭时还有这么厉害威风的一面,此时他活像只小老虎一般挥舞着木剑,那一招一式倒颇有伯嬴的样子。

    是了,那几年,是伯嬴每日陪伴裴昭时长大。

    驮他、扛他,给他做难看的拨浪鼓,给他削木剑,陪他玩,教他使剑,都是伯嬴。

    唉,伯嬴啊。

    姜姒心中悲戚,此刻喝退几个内官,赶紧上前护住裴昭时,她察觉到裴昭时强硬的外表下身子微微发颤。

    他毕竟只有三岁。

    姜姒把裴昭时护在怀里,斥道,“这是定国侯世子,你们还不退开。”

    许怀信不依不饶,也不哭了,嚯地一下蹦起来,扒拉开内官,叫道,“定国侯世子又怎么样,孤是当今太子,还不能收拾一个区区世子了?”

    那几个内官本要退开去,这时得了令又不敢再退,僵在原地也不知该怎么办。

    太子的话不能不听,定国侯世子亦是不敢惹,总之是左右为难,前后亦是犯难。

    姜姒只是将裴昭时护在怀里,苏采女此时已经站在了许怀信一旁,问道,“怀信,你哪里伤到了?”

    许怀信道,“母后,他推孤,孤全身都摔伤了!”

    裴昭时辩白道,“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定要比剑,输了之后也是太子殿下自己绊倒的。”

    “太子已经摔伤了,你还要狡辩。”苏采女冷着脸道,“本宫便替你那死去的父亲好好教教你!”

    言罢招呼侯在左右的宫人,使了个脸色,宫人便要上前拿住裴昭时。

    “娘娘!”姜姒安抚地握紧裴昭时的双臂,“是臣妾没有看好昭时,冒犯了太子殿下,便由臣妾代昭时受罚罢。”

    “也罢。”苏采女冷笑一声,朝墨娘点点头。

    墨娘便上前笑道,“姜婕妤,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