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虽养得不错,但因长日立在殿外,亦是留下了腿疾。

    寻常走起路来略有些跛,姜姒便为他纳制了厚厚的鞋垫,垫于靴中足下,便与常人无异。

    他那一条腿方才大概又被摔伤了。

    说起来,每一回也都是因她负伤。

    这人与人之间的恩怨道义,实在不知何时才能两不相欠。

    姜姒将匕首揣进怀中藏好,抹开眼前的血雾,渐渐将周遭看清。

    那领头的黑衣人见裴昭时已被带走,放下心来,已经返身朝姜姒扑来。

    姜姒还不等有所反应,已被那黑衣人套上麻袋打晕了过去。

    ***

    醒来发现在一间黑屋,有人用鞭子抽醒了她。

    姜姒一激灵醒转过来,睁开眸子,见眼前那人正攥着藤鞭,一脸邪佞狠戾地睥睨着她,阴森哼道,“果然没死。”

    姜姒双手被紧缚于身后,不知多久过去了,此刻已然压麻了去。

    她聚神向那人看去,那人冷笑一声,随手扯下了蒙面黑布,露出原本狰狞可怖的面目来。

    他盯着姜姒的目光,犹如盯一只掉进他陷阱的小兽,那目光里尽是贪婪、玩味、掌控,还有生杀予夺、恣意妄行的快感。

    姜姒心里咯噔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又是赵世奕。

    上一次见他还是张掖庆功,她被他口吐唾液、踩在脚底。那一夜她被许之洐带走时,曾记得许之洐下令将其“往死里打”。

    他竟然还没有死。

    他竟然又跟到了燕国,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许之洐手下效力。

    姜姒与赵世奕打过几次交道,知他已是亡命之徒,手段狠辣,不能碰硬。

    因而她往后瑟缩了一下,怯怯叫道,“赵将军......”

    见她还如从前一样对自己十分畏惧,说话也并没有任何不敬,倒好受一些,“我盯你许久了,总算落到我手里。”

    姜姒声音发颤,“将军若是有气便冲我来,不要为难我的孩子。”

    赵世奕薅起她的发髻,牙齿咬得切切作响,一字一顿道,“那你可想过我赵家的孩子?”

    “你与我赵家血海深仇,本是要一刀了结才算痛快。但如今你已是待宰羔羊,一刀捅死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