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丈年迈苍老的声音响起:“……情况就是如此,若是施主还要询问其他,或许就要联系资历更老一些的人了。”

    赵投德笑得开怀,答话答得圆滑粘腻:“方丈说笑了,这里哪里有比您更有资历的其他人呢?具体情况我明白了,多谢方丈。”

    室内除了两人的交谈声外别无异常,殿中陈设简单,满室檀香味扑鼻,让人嗅着便心神宁静起来。

    “门外来人是谁?”赵投德向门口望过来,目光锋利如刀。

    见已经被发现,苏青蝉也不再躲藏,她伸手推开房门,倚在门口,脸上带笑:“小蛤蟆,好巧啊,我看你和这位师傅聊得热络,便没打扰。”

    方丈双手合十,向两人微微一拜:“既然这位施主的友人来寻,那老衲便不叨扰了。”

    苏青蝉回了个礼,目送方丈从小门缓缓离开。

    “苏小姐,宋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两位,可真是缘分啊。”赵投德微微一笑,眸中连一丝惊讶也无,仿佛是早就知道两人会前来一般。

    苏青蝉咧开嘴,在他身旁落座:“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在寺庙中和方丈聊得如此开怀,若是你想削发为僧,我替你向特调局汇报啊,想跳槽而已,没什么丢人的……啊,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情愿,你不会是不想告诉特调局,想拿两份工资吧?”

    赵投德闻言,面色微微一僵,看向苏青蝉的目光惊疑不定。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赵投德旋即否定了这个结论,按特调局的一贯风格,若自己暴露,现在面前这两人便不会如此态度与自己对话了,而是会直接出示命令抓人。

    至于怀疑自己……那就更不可能了,首先他行事毫无破绽,再者苏青蝉不像是心思简单的人物,若真的起了疑心,必然不会如此直接试探。

    赵投德得出结论,苏青蝉如此说话纯粹是因为她嘴毒脾气差,与其他事无关。

    宋识青眉头微微一皱,赵投德无疑是邪师组织留在特调局的内鬼,只是现下唯有那只恶鬼的证词,没有其他切实证据,苏青蝉此话无异于当面试探了。

    如此对话可称莽撞,若对方自乱阵脚自然是好事,可若是对方了然此为试探,怕是会更加谨慎。

    而苏青蝉压根不在意这些,也无心猜测赵投德的心理活动,原因很简单,既然已知赵投德是敌对方,需要考虑的事情便少了许多,只管任务后抓人便是。

    想通之后,赵投德安下心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苏小姐说笑了,我并不是为此而来,您一定猜到了,我为的是那棵姻缘树,我来夷渚市游玩,察觉到了姻缘树的异常,到底是特调局的员工,我放心不下,这才前来看看情况。”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青蝉垂下眼睫,轻轻笑了一声,“姻缘树就算问题再大,夷渚市也是我的地界,是栖山特调局的辖区,不容他人染指,怎么,你想越权,从我手底下抢活?”

    话音落下,她蓦地望向赵投德,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毫无笑意,直看得人遍体生寒。

    宋识青站在她身后,淡淡的目光也落在赵投德身上。

    赵投德轻哼一声,缓缓道:“苏小姐领地意识很强嘛,不过先别急着给我扣帽子,处理异常事件一事,特调局人人有责,更何况此事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如何能容忍?”

    “忍不了吗?”苏青蝉伸手掩住嘴唇,故作惊讶,“我看你那日在槐山大学忍得挺好的,现在就忍不了啦?”

    “我希望两位能清楚,我与你们是同僚,是合作关系,我知道苏小姐因为槐山大学一事对我有成见,但在这种时候,苏小姐就不必与我针锋相对了吧?”赵投德毫不露怯,一派冷静成熟模样,义正言辞道,“若苏小姐属意与我合作,我便将方才调查到的信息告诉两位,若实在不信任我,那我们便各走各的道,谁也不干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