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了鞋袜吱呀一声上来床,模糊中我看到了一双人类的脚,难道是我想错了?难道是老太太刚才大解蹲的时间太长把脚蹲麻了?所以才那个怪异的走路姿势?我又先入为主噤若寒蝉,所以才跟刚才的白狐联系在了一起?

    我开始怀疑了我刚才的判断,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吗?我爬在床底下渐渐冷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不知过了几分钟,床上传来了轻轻而有节奏的鼾声,我轻轻吐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慢慢从床底爬了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我就踮着脚往门口走去。

    快走到门口,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日!我差点没魂飞魄散,呼吸也随之一窒,只见床上躺着一只雪白的大狐狸,白狐面朝里侧躺着,三条硕大的尾巴像是假的一样长在它的屁股后面,几乎占满了整个木床。不是刚才狐狸拜月时那只领头的白狐是谁?我突然想到了褥子上密密麻麻的白毛,那哪里是人类的头发,分明就是这只白狐的狐毛。

    我马上又想到了为什么老太太的裤子那么肥大异常,原来那是用来装尾巴的,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知道,应该注意到这奇怪的一点,我说我一路跟着老太太来,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早没有察觉呢?

    北魏杨炫之的《洛阳伽蓝记·法云寺》里讲:“孙岩娶妻三年,不脱衣而卧。岩私怪之,伺其睡,阴解其衣,有毛长三尺似野狐尾。岩惧而出之。妻临去,将刀截岩发而走。邻人逐之,变成一狐,追之不得。“这是人们常说的漏出了狐狸尾巴的来源。

    传说,无论什么样的动物修炼成精成怪,这尾巴是最难炼化的,连封神榜里讲的九尾妖狐都有漏出狐狸尾巴的时候,那可是修炼几千年的物种,更别提这只三尾白狐,恐怕不过几百年罢了。

    我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使我魂归魄聚,我也想试一下我他妈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最近无数声他妈在我心底升起,我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没素质的社会苏了?

    我看着床上的白狐一步一步往后退,慢慢退到了门口,我一看,门竟然上了门闩,又一声他妈从脑海里冒了出来,我把它压了下去。幸好没有上锁,只是插上了。

    门闩抽开就可以出去了。我将手搭在门闩上,回头看了一眼,白狐还在一起一伏地沉沉地睡着。我小心慢慢地一点点地抽着门闩,木质摩擦发出的轻微声音让我冷汗直流。

    我一边抽一边回头看白狐的动静,一根短短的门闩竟然用了我快五分钟的时间才抽开,我已经是满脸汗水,几乎迷了眼睛。

    屋门被我咧着牙轻轻地打开了,还好这老屋门的轴装的比较好,半点声音都没有,我仅仅打开了一条刚刚能容我过去的缝儿,就立刻钻了出去,轻微的鼾声告诉我它还没有醒过来。我一出去赶紧轻轻地合上了门,随之迫不及待深深地呼了一口浊气,又大口地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

    来到堂屋,我只好将他们挨个儿叫醒,惊魂未定地把我之前所见的一切全部告诉了他们,他们全部瞪着眼睛,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他们的确被吓到了几次,但是那都是在能理解的范围中,现在要他们几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相信我看到的狐狸拜月和三尾白狐变身老太太,那绝无可能,除非他们亲眼所见。

    我急了,盘腿坐在地上淡淡地说到:“你们爱信不信,我现在是在这里绝对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咱们的车那儿再做打算,你们愿意就跟着,不愿意就在这儿睡,我看那白狐也不打算将你们怎么样,你们倒可以放心睡。”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若是他们跟我说这些,我也一样只是当个笑话听听,不过,我知道,只要我走,他们肯定也会跟着我走。

    说完,我不由他们开口,背上自己的背包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微风拂面,我打了个冷颤,不顾他们的表情就往外走去。他们果然当起事儿来,来不及收拾两下,就睡眼朦胧地跟上了我,我满意的轻手轻脚地走在最前面,无论如何,这里是不能再住了,不管这白狐是否有害人之心,我们都受不起。

    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叫声在寂静的深夜如同平面无波的湖面突然扔下了一块大石头,波纹一点点扩散开来。

    我赶紧回头看怎么回事,只见麦季已经滑到在地,黄毛正蹲着捂着他的嘴巴,可是已经晚了,叫声早就发了出来。我们四双眼睛全都看向了老太太的房间,他们虽然还不信妖怪之谈,但是我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不得不让他们也生起一股恐惧之心。

    等了几秒钟,老太太的屋里毫无动静,我回身走过去和黄毛一起把麦季扶了起来,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小声说道:“你怎么回事,摔个跤至于叫这么大声吗?“

    “我……”麦季刚想解释,突然瞪着前方一动不动了,眼睛里写满了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