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付纯站了起来,眼圈红了,“……等等。”

    “再见。”付如期回过头,朝他笑了一下。

    当天夜里,谢骁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边玉有和他父亲通过电话,谢骁也听了几句,过几天和付家产业联系比较紧密的几个公司要在谈判桌上碰一面,到时边冬止也会去。

    这场宴会究竟是鸿门宴还是付老爷子的背水一战,谢骁并不是很关心,他如今已经可以确信自己和付家千丝万缕的联系,但那人情血脉实在是太过寡淡,已经在这些年的久不联系中风化散尽。

    他比较在意的地方,是付如期提起的那句,“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你的舅舅。”

    这句话没什么问题。舅舅当时对他大骂付衡,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倘若他没见到那个躺在疗养院的男人,他也会对不认自己的“付衡”有意见,更何况舅舅是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对方抛弃了呢?

    谢骁决定去找一趟许鹿鸣,虽然他现在肯定已经知道这些年坐在付家继承人位置上的并非当年那个男人,但他去找他,也不是只为坦白这件事,他还有很多事想要问许鹿鸣。

    尤其是父母当年恋爱结婚,生下自己的细节。

    谢骁出门前对边玉低声说道:“我实在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了。”

    边玉站在鱼缸边看着他,蓝色的水映得他面孔英俊极了,谢骁忽然感觉心动可以化为心安,那都是因为有面前这个人。

    他没来由喃喃,“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可以被我的信息素安抚了。”因为他也会被安抚。

    哪想边玉摇了摇头,“我不是被信息素安抚。”

    “是被你。”

    谢骁站了一会,伸开手捂住了脸,“我的好老婆,你就让我干净利落地走吧,你这样我是走不动道的。”

    “你待会也要出去吗?”谢骁想起他昨晚和边冬止通过的电话,“去找你爸?”

    边玉点头。

    除了公司的事,他还对付如期临走时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眼神很在意——那个眼神带着怜悯,为什么会是怜悯?

    从前没有谢骁,他被诊治活不长久的时候,当时还是“付衡”的付如期,也没有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谢骁开了门出去,回头犹豫了下,“边玉。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边玉:“我知道。”

    谢骁摸了摸头,叹了口气,“我最近可能真的压力有点大。晚上等我吃饭啊,我要吃酸菜鱼。”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其实边玉能理解谢骁,他知道谢骁只是烦透了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自从他来到启江,生活中就被开启出一个又一个黑色宝箱,这个游戏他玩得太累了。

    如果上帝才是这场游戏的操控者,他希望不要再让谢骁玩这个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