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月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原以为今日不过就是寻常家宴,能够叫她好好显摆自己,却不想竟然是祁老夫人算计好的。

    她硬着头皮道:“还没……这些日子夫君公务繁忙,我身上又有些不快,想来是因此而耽误了此事,叫娘失望了。”

    她笑的牵强。

    柳霜序生怕宋千月会因此而找自己的晦气,赶忙低下头去,不敢看她的眼。

    “你们年轻,只要和谐,早该有孩子了,可这么久都没动静,说出去是要叫人笑话的。”祁老夫人的脸上已然带了些许的不快。

    她放下筷子,表情严肃:“既然一直没动静,我也不能不着急,明儿找个郎中过来瞧瞧,要是你的身子虚,便好好补补,要是泽哥儿的问题,也尽快开方子抓药,省得耽误了子息。”

    她将话说得好听,可目光却一直落在宋千月的身上,分明是认定了是她的问题。

    宋千月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看不见一点血色,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声音颤抖:“是,只是我娘先前替我请过郎中了,正喝着药,不好……”

    她用先前搪塞祁韫泽的话来搪塞祁老夫人,却不想对方根本就不听这话,反而冷了脸。

    祁老夫人冷笑一声:“既然早就请了郎中,那便该在成婚前说清楚,没得叫人着急,况且,你喝了这么久的药都没见好,可见那方子无用,我看还是从宫里请太医来看看吧。”

    宋千月不敢将话说得太生硬,叫她对自己心生厌弃,却也知自己的身子绝对不能请别人来看。

    她没法子,只等朝着祁韫泽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祁韫泽却好似没看见似的,一言不发。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祁老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千月的话在嘴里颠来倒去,仍旧说不出来,不经意看了柳霜序一眼,眼神中满含恨意。

    必然是这小贱人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才会叫她这般催促自己。

    柳霜序看到这眼神,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手帕。

    她不想受罚,索性开口解围:“老夫人这般关心表姐,表姐都高兴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又给祁老夫人夹了口爱吃的菜,道:“我虽未成婚,却也知道这事儿实在是急不来的,您要是逼得紧了,表姐难免会自责,更会对怀孕不利,说不定还会叫人觉得老夫人只在乎孙女,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儿媳呢。”

    “那依你的意思,便是由着他们去?”祁老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声音里带了些许不快,“你可知,你表姐迟迟不见喜,不但影响国公府女眷的名声,就连你日后都不好说亲,难道你就不在乎?”

    柳霜序早就已经放弃了嫁人的念头,自然不会在乎此事。

    她摇了摇头,道:“我与表姐感情深厚,要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而让表姐日日自责,被人耻笑,那我不嫁人也无妨。”

    祁韫泽抬头,看她眼神坚定,不想嫁人的话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扯谎,心中突然布上了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