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早已瑟瑟发抖。

    她方才哭了好大的功夫,又被针扎了手指,这会子已经肿了眼,便是用帕子擦眼泪都有些疼,又是在祁老夫人面前,不敢放声大哭,只是低声啜泣。

    宋千月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只觉晦气。

    可为了自己的前程,她不得不开口:“娘的意思,我明白,可霜霜表妹没了爹娘,又和家里头的二娘生了嫌隙,要是送回去怕是没好果子吃……”

    “二娘性子急躁,下手又没轻没重……”

    “好了。”祁老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说了真话,“你想将自己的妹子留在身边解闷,无可厚非,可她却没有半点分寸,连自家姐妹的清白都能毁,又怎么会顾及我祁家的名声?”

    柳霜序心下一惊。

    果然是为了回门当日,自己将衣衫不整的宋千雪拉上岸的事儿,那日自己还受了祁韫泽的帮衬,怪道祁老夫人会如临大敌。

    要是自己勾引祁韫泽,传出去的便是祁家的丑闻。

    要是宋千月把自己送给祁韫泽做妾室,那便是国公府的私心。

    无论哪条路,她都只是个不随时会引火烧身的物件罢了。

    她握紧了自己的手,仗着胆子去看宋千月的脸色。

    宋千月薄唇轻启,说着叫她脊背发凉的话:“娘亲教训的是,既如此,我会将她送回国公府,绝不叫娘亲难做。”

    柳霜序猛然抬头,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回国公府,无外乎是过从前的日子,她不怕苦,也不怕累。

    可宋夫人只会觉得她无用,断了自己娘亲的汤药,让自己的兄长在大牢里的日子艰难,就连自己想要为父亲兄长翻案,都不会再有机会。

    她不想功亏一篑。

    柳霜序的双膝跪在地上,害怕得直掉眼泪,却还是不得不鼓足勇气,用细细软软的声音道:“我家是小门小户,初到国公府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来打秋风的,唯有……唯有……月儿表姐肯护着我……”

    她扯了谎,声音也弱了下来。

    “先前害得二娘丢人,实非我之愿,不过想着不能让她平白没了性命,全然忘了清白一事。”

    “我想性命于清白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柳霜序害怕的脸煞白,却还是继续道:“老夫人要是担心我害了祁家家风,莫不如将我留在身边,饶是做个粗使丫鬟……放在你眼皮底下,你总是能看清我的行事。”

    祁老夫人万万想不到她会是这般言辞,不禁怔了一下。

    赵嬷嬷是个最精明能干的,连忙站出来,劝说:“奴婢看表小姐生得好,怎么脑袋却不大灵光?叫你回国公府去,你还是正正经经的表小姐,日后议亲,那些人看在国公府的份上也不会薄待你,你要是留在老夫人身边做粗使丫鬟,传出去,名声可就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