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内外。

    鸦雀无声。

    两方怔怔地看着海玥。

    府衙是震惊居多,除了顾山介和邵靖有所醒悟外,其他人都傻了。

    这些日子,整个衙门围绕着黎维宁遇害的案子团团转,现在有人告诉他们,死的不是王子,还是护卫害的?

    这怎么可能!

    而安南护卫一方的神情就十分微妙了,方才的嚣张气焰一扫而空,好几个人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神情古怪。

    “可笑!”

    阮正勇的神情相对而言最为平静,连暴怒之色都隐去,只是目光狠狠地刺在海玥身上,好似要重新审视这个受到自己指控的书院学子:“你为了脱罪,竟捏造出这等弥天大谎?”

    “不必急着狡辩,有关安南王子的真假,我早就有所察觉,因为疑点不止一处。”

    海玥开口,将新编西游、山岚酒量、灵房无人等种种细节都说了一遍。

    所有接触过那位安南王子的人听了,都不禁露出回忆之色。

    比如邵靖就想到,出府衙前,安南王子特意要坐在轿子里,而非骑在高头大马上,招摇过市。

    介绍东坡书院的历史时,对方表现又是毫不惊讶,连苏轼在海南的教学也颇为了解。

    这些细微之处,很难特别注意到,但此时回想,不禁从侧面佐证了真伪。

    但海玥说完这些,竟又主动:“当然,这些都不能算作真凭实据!”

    郑五闻言立刻囔囔:“那证据呢?你说了一大通,倒是讲证据啊!”

    “放心,我所说的证据,不是模棱两可的栽赃,比如庖屋里丢失的酒壶……”

    海玥冷笑:“那酒壶是你们那晚特意拿走的吧?很阴险的手段,明明不是实证,却能让人百口莫辩,若非府衙的两位官人明察秋毫,不为把戏所动,我就被冤枉死了!”

    顾山介暗道惭愧,若不是你一个学子用上枪了,他肯定是要下令好好审问。

    至于无辜不无辜,审出结果来不就知道了么?

    但既然那种逼问没有发生,顾山介自然义正言辞,抚须道:“我等为官之人,当不畏艰险,明察秋毫,岂会被区区小道所惑,冤枉了良善?”

    邵靖为之侧目,阮正勇也听不下去:“别东拉西扯了,说证据!”

    海玥道:“那日清晨,你带着护卫气势汹汹地冲入学舍,一口咬定我是凶手,当时的理由是,别的学子都安然无恙,唯有你们的王子中毒身亡,那么接触过他酒壶的我,自然有了重大的投毒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