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护卫统领阮正勇,阮正勇冷冷地回道:“殿下自酒宴归来后,便再未进食,酒宴之前亦一切如常,若非酒宴中毒,又当何时?”

    “何以证明?”

    “何须证明?我已言明……”

    “何以证明你所言非虚?”

    “你认为我在说谎?”

    “为何不会?”

    海玥冷冷地道:“王子遇害,使节蒙难,尔等身为护卫,罪责难逃,甚至有杀身之祸!既与此案利害攸关,你们的供词,府衙何以尽信?”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的目光倒是闪烁起来,陷入沉思。

    实际上,对于这群护卫一口咬定,是大明学子加害安南王子,有不少人就觉得,这是为了遮掩护卫不力的罪过。

    但如今看来,莫非他们为了推卸责任,行为还要更加卑劣,不惜捏造中毒的时辰?

    “一派胡言!”

    阮正勇毫不迟疑地怒斥:“你是在说,我们故意报错时辰,有心构陷你么?”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可以先别急,因为该急的还在后面~”

    海玥冷冷一笑:“我不仅说你们有心污蔑,还要指控你们故意让刺客得手,才有了安南王子的不幸身亡!”

    刑房内安静了一瞬,郑五的声音率先囔囔起来:“放屁!俺们一路护送殿下来此,怎么如此?”

    “哦?”

    海玥看了看他:“可我怎么觉得,你对于那位王子殿下并不怎么恭敬,完全不如对这位统领言听计从呢!”

    郑五一滞,看向阮正勇,其他护卫叫嚣的声音也陡然低了下去。

    ‘难道说!’

    邵靖身躯一震,凝视着阮正勇,再看向唯其马首是瞻的护卫,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世说新语》里的故事,叫‘床头捉刀人’!”

    海玥心平气和地道:“曹操将要接见匈奴的使节,他自认为形貌丑陋,不足以威慑远方的国家,就让崔季珪代替他接见,他自己则握刀,站在崔季珪的坐榻边做侍从。接待完毕,曹操令谍细询问匈奴使节,魏王这人如何,匈奴使节回答,魏王风雅高尚、仪容风采,但是坐榻边上握刀的那个人才是真英雄,曹操听后,就派人追杀这个匈奴使节!”

    这下顾山介也懂了,双目圆瞪,看向阮正勇,呻吟着道:“你!你们!”

    阮正勇的眉宇间已然浮现出阴沉之色,直直地瞪着海玥,刚要开口,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