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与熟黎联系?要记录我海南风俗,黎人是绕不开的吧?”

    “确实绕不开,可他也不愿真的了解……”

    “怎么讲?”

    “这……”

    “还望季师爷指点!”

    “唉!小相公啊!你以为那些外来的罪官,真的关心岭南琼海之地的民风么?不过是中原的老爷们好奇,想要看一看我们这等蛮荒之地,到底是怎么生活的罢了!不去生黎部族,靠着道听途说,也可以著作编书的!”

    海玥不仅仅是好奇,而是要了解一位可以掌握自己清白与否的官员,到底是怎样的性情。

    如今形象大致清晰了起来。

    带着地域偏见,想要了解海南风俗,却胆小怕事,不愿承担相应风险的中原文官。

    面对这么一位地方主官,海玥眼珠转了转,有了应对之法:“季师爷,我在偏院等待调查的这些时日,忧心凶案,怕是读不进书了,能否给我一杆长枪?”

    季华脸色微变:“这要作甚?”

    海玥微笑:“师爷不必紧张,家父经营英略社,学徒众多,连县衙的捕快都多有教习,我有此家学,在府衙习练个武艺,应该很合理吧?”

    ……

    “府尊!”“府尊!”

    顾山介大步迈入府衙,一路上差役胥吏纷纷招呼,这位进士出身的四品官员充耳不闻,铁青着脸往里面走。

    终于,一道身影映入眼中,顾山介立刻质问:“本府离开时,黎正使还好好的,怎料短短数日,竟遭此横祸!邵推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靖回答:“下官正在详查此案……”

    刚起了个头,顾山介直接打断:“本府去了书院,听那群安南人说,他们已经指出了毒害黎正使的凶手?”

    邵靖沉声道:“护卫统领阮正勇,指控东坡书院学子海玥,下毒杀害安南王子黎维宁,然此案动机未明,证据亦嫌不足,况海玥人品端方,谦谦君子……”

    “够了!”

    顾山介再度打断,厉声道:“此子可有功名?”

    邵靖答:“尚未应试。”

    顾山介眉头扬起,声音愈发高亢:“那还不拿入狱中,严加审问,给外藩使团一个交代?此事若是传至京师,陛下震怒,别说琼州府,就连整个广东的三司衙门,都是万万担待不起的,你可清楚?”

    邵靖稍加沉默,缓缓地道:“海玥正在偏院,府尊请随下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