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年取过风衣绅士地替她穿好系好腰带。岑笑棠烧得糊里糊涂,呆呆地看着,直到他拿过一双干燥的拖鞋握着她的脚往上套,她才反应过来。

      记忆里商君年这样对她,还是十几岁的时候。

      如今再这样,就不合适了。

      她拂开商君年的手,红着脸将另一只脚套进拖鞋。

      回到保利山,商君年一早吩咐的阿姨和医生都已经在门口候着,好大阵仗。

      “我能照顾好自己,这,真的不用了。”看着阿姨从保温盒里往外拿吃的,岑笑棠心底一阵惶恐。

      商君年无视她的拒绝,只让她去换衣服,叮嘱她:“别穿睡裙,换分开的睡衣睡裤。”

      等家庭医生陈叔取出针筒,在她眼前将药水挤出,岑笑棠才慌了:“我,我不要打针。”

      她最怕疼,小时候打疫苗哭得嗓子都哑。

      商君年只说:“听话。”

      药水被缓缓注射时,商君年专注看岑笑棠的表情。

      记忆里打针就哭抱着他脖子讨糖吃的小孩到底是不见了,她只是皱了眉,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溢出声。

      根本就不再需要他的安慰。

      他心底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绪,让人不适。

      阿姨和医生都走了,屋子又静下来,商君年在床边坐下,端起一碗粥用掌心试温度,再喂到她嘴边。

      岑笑棠极不自在地喝了一口,只想让商君年赶紧走,说饱了,不肯再喝。

      商君年将那粥碗往柜上一放,慢条斯理擦手:“你这样太危险,我会在客厅和大门安装监控。”

      他以为她又会说不必了,但岑笑棠只是点头,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目光:“监控多少钱?”

      商君年眉心蹙起:“什么?”

      岑笑棠打开手机,传给他一个共享文档,里头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列着这四年来商君年为她花费的每一分钱。

      商君年周身的气温骤降,冷声问:“既然要算这么清楚,拍画的六百万是不是也记上?”

      他说的是气话,可岑笑棠竟然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低头戳了一会,然后小心说:“加了。这些年卖画的钱都先还了父亲欠下的债务。等我再赚,才能把这些钱还给你,会很快的。”

      到时候,我们就不必再联系了。

      商君年眼底一片愠色:“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