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下,我腕间的银针闪烁着幽蓝的寒光,如同一抹冰冷的鬼火。

    陶轩喉结上那点血珠,鲜艳欲滴,比朱砂还要灼目,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骤雨如注,猛烈地击打着檐角铜铃,铜铃被打得东倒西歪,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声响。

    他的指尖轻轻碾过我颈侧未愈的烫伤,那触感带着一丝温热,却又让我忍不住战栗。

    那里本该有块月牙胎记——前世被毒酒烧穿喉咙时,我曾亲眼见他将染血的绢帕按在同样位置,那血腥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世子可听过凤凰涅槃?"

    针尖又缓缓进了半寸,我借着转身的动作巧妙地卸去他掌心力道。

    铜镜中,映出我们交叠的影子,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陶轩腰间的玄铁玉仍在嗡嗡鸣响,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诉说着前世的故事。

    前世这枚玉佩震碎在城破当夜,此刻它正将北境风沙的滚烫温度,狠狠地烙进我掌心纹路,让我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沧桑与悲凉。

    他忽然扣住我手腕,用力反压在妆台上,动作干脆而有力。

    胭脂匣翻落,石榴红粉末溅起,如同一团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短暂绽放。"三日前你让李嬷嬷典当的翡翠头面,典当行掌柜是陶家暗桩。"羊角梳齿刮过脊背,那尖锐的触感激起我一阵战栗,他的声音混着雨声,重重地砸在我的耳畔,"而真正的穆三小姐,最厌弃翡翠。"

    惊雷如利刃般劈开云层,刹那间,耀眼的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望着菱花镜里他染血的衣领,不禁笑出声来,那笑声在这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前世城楼上穿透我琵琶骨的箭矢,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他箭囊中,泛着冰冷的寒光。"世子既知我是借尸还魂的恶鬼——"我故意让发间金步摇缠住他盘龙扣,那清脆的碰撞声仿佛是命运的交响曲,"可要焚香驱邪?"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如同清脆的警钟。

    陶轩突然将我拽向雕花柱,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他割下的那缕焦发缠在箭尾,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裹着浓浓的血腥味,钉在院中老槐树上。

    树影里,一个黑衣人滚落下来,他的脖颈纹着西戎图腾,那图腾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恶鬼可不会替陶家军补全边防图。"他抹去我鬓边沾到的血渍,指腹的温度烫得惊人,仿佛要将我的肌肤灼伤。

    我袖中藏着的半卷羊皮舆图正与他玉佩纹路重合,那是前世我用三千铁骑尸骨换来的惨痛教训,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刻着无数将士的冤魂。

    更漏声滴答滴答地响着,如同时间的脚步。

    我蘸着胭脂在宣纸上勾画,那胭脂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陶轩倚在窗边擦拭箭簇,寒铁映出他眼底涌动的暗潮。"兵部右侍郎上月给令尊送的百年山参,根须里藏着南疆蛊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