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很明显了,看谁耗得过谁。

    聂长欢其实已经预见到过这个结果的,所以除了厌恶,倒是没有惊慌。

    但是因为厌恶,导致她有长达十来秒钟没有再说一个字。

    傅行野等了大约七八秒的时候,突然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抬手想要扯掉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却没成功。

    那一瞬间,心头的黑暗和焦躁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莫名一阵眩晕,猛地闭上了眼睛。

    他脑袋里,全是聂长欢以前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傅行野分不清现实与回忆,哑声说:“聂长欢,咱们别闹了,好不好?”

    聂长欢几乎要笑出声了。

    又是这样。

    这五年,她经历了太多,以至于她对过去的事情记得很模糊了,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但是她记得那种感觉,记得以前傅行野也总是这样,冷落她忽略她都很随意,到最后哄一哄她、她就感恩戴德得又围着他转了。

    可惜,以前不过是因为她爱他,可如今她不爱了。

    哪怕当初两人彻底分开的缘由也不是那么不可化解,但五年太久了,很多东西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再不可寻了。

    她不再迟钝,知道傅行野百般刁难也不过是想让她认输、任他差遣。

    他可能实在是怀恋以前那个乖巧心软的聂长欢。

    可那个聂长欢早已在柳懿的尸骨被找到的那一刻就已经脱胎换骨了。

    聂长欢很想直接挂断电话,但是事情还没谈拢,她只得说:“傅总,据我所知,您的发妻已经在医院待产,您那位小红颜在学校也……”

    “想要谈条件?”傅行野睁开眼睛,眼底恢复了清明,转瞬又化成了更浓稠的墨雾,“聂长欢,谈条件也得当面跟我谈。至于谈不谈的成、能不能护住你的雷云期,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傅行野直接挂断了电话。

    聂长欢捏着手机的手,疲惫地垂了下去。

    ……

    傅行野结束掉跟聂长欢的通话后,捏着手机的那只手的手背青筋毕露、好像下一秒血管就要爆裂开来,但他面上仍旧淡漠一片,好似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刚准备将手机放下,手机就再度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过了几秒还是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