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淫念一动,腹下勾火,心道这荒郊野外,正愁长夜漫漫,无处消解。

    他来回把玩这绣鞋,爱不释手,然而再定睛一看,手里的绣花鞋竟化作了一枚惨白的纸钱。

    他如烫着了一般,慌忙将那纸钱扔了出去。

    纸钱悠悠散在了黑暗无边的夜色里。他的背后一阵阴风吹来,像是有女声在低低吟唱。

    他屏息听着,竟恍惚听到一首歌谣:

    “新嫁娘,画红妆,红妆背后哭断肠。”

    “新嫁娘,铺喜床,喜床立在坟头旁。”

    “新嫁娘,见新郎,新郎埋在乱葬岗……”

    这歌谣越往后,越不对劲了。他听得脊背发凉,汗毛倒竖,连裤带都来不及系上,逃也似地跑回了火堆处,将这怪事告之同伴。

    众人酒酣饭饱,嘲笑他屁滚尿流的模样。

    但很快,所有人的笑容便凝在面上。

    目之所及,夜空之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凄白的纸钱,如大雪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精准无误地覆在几人的面上。

    一阵急促又诡异的声响从空无一人的背后传来。

    “咯吱咯吱——”

    声响所到之处,一眨眼,离火堆最远的一人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雪地里两道拖曳的血痕,在雾气里赫然出现。

    众人登时起身,握紧了腰刀,睁大双眼,顺着血迹朝前看去。

    若隐若现的雾气之中,竟赫然出现了一座喜轿。

    血腥的大红之色在无边暗夜里犹为清晰刺目。

    众人慌忙背靠着背,拔刀乱舞,倏然就被带走,死寂之中只剩远处偶尔传来的惨叫声。

    眼看着身边活生生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不见,顾单钧浑身发抖,壮胆大吼:

    “什么人?”

    话音未落,他一只腿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吊起,在雪地上被拖曳了数十步,丢盔弃甲,强行带到了那一座喜轿面前。

    一个嫁衣纸人,正坐在喜轿中,没有瞳仁的双目望着他,笑得温婉端庄,又邪气阴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