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舞蹈学院的学生处设在5号办公楼的三层,这是座清代建筑,中西合璧的设计,红柱绿瓦,单檐歇山顶式。因该楼主色调为红色同学喜欢称这座办公楼为红楼。

    学生处主人姓单,四十左右的年岁,前额早早秃了,只是面皮白净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

    “夏欣妍同学,咱们是艺术院校,不是经济学院。成天不好好上课,跑社会上搞什么联营。经商开公司是凭脸蛋漂亮就行的事吗?你看看社会上的人都跑学校来告状了。什么以色相做诱饵,搞假合同骗钱。你说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尽给学校抹灰。”

    “单主任我没有。”“别和我说没有,警察都来了,希望有空你去一趟分局打经办,把事情说清楚。”

    警察都找上门了,这个信息一下像洪水强烈冲击着夏欣妍的心胸,她不敢再犟老老实实耷拉下脑袋不吭声了。

    “告诉你院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责令我们找你好好谈谈,希望你认真检查写出详细事情经过,院学生处将根据你认识错误的态度以及检查的深刻程度根据校规做出相应处理。”

    见夏欣妍变得唯唯诺诺“嗯嗯”地接受批评!单主任带着怜惜的样子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做出装备扶她肩膀的姿态,夏欣妍心里一机灵赶忙站起来。

    “单主任我知道错了!我回去就写检查。”

    单主任看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又看看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立即换成语重心长的架势嘱咐道。“夏欣妍,你的专业舞蹈课成绩很好是咱们院出了名的才女,不要因为情感嬉戏或误入经济歧途荒废了专业。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也可以向系里提出来,学生处会根据你的具体情况上报院里协调解决嘛。至于经济上的事有空去警察局说清楚。”

    夏欣妍其实挺感谢单主任的,听说来访的人三番五次闹着要找她当面问清楚?都被单主任拦下。但不知为什么她总怕单主任那只过于亲切的手招呼到身上。

    从学生处出来夏欣妍心情焦虑。和高德强两天没联系,说不清是赌气还是怨恨。这个该死的高德强关键时刻掉链子。“这种时候也不知该不该去分局,去了要怎样回答?”

    忽然想去出租房看看,朋友一场,去公安局之前怎么也得见见袁帆不说统一口径也得让两人的说法不自相矛盾。“嗨。”就是不知成为惊弓之鸟的袁帆还在不在那住?下了几天的雨,街道还有些积水,阳光尚未莅临,大气中充满潮湿的味道。跑郊县的车不太整洁,车体底板除了沙土还有些纸屑。准备捡个干净的位置坐却不想坐在一处玻璃窗错位德地方,凉风嗖嗖透过窗缝直往里车里灌,刹那,感觉到冷意脸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不想遭乘客白眼坚持没动,仅是向座椅外挪挪。

    “石井新村到了。”

    司机是个年轻人,回头喊了一嗓子。他记得后排容貌姣好的姑娘在这下车。

    石井新村是石井村建的二十几排连栋平房。临近城市的田地被征用,村里拨了块地在这建了村民的周转房。国民节俭的传统总是无时不在各个方面体现。虽是临时居住,村民却在新楼宇建好后舍不得将新村的平房夷为平地。村干部几经与村民交涉无果,村大队也只得睁一眼闭一眼懒得再管,毕竟此地距离城区近,村民出租给进城打工者租住,或将其改造租赁给公司当仓储,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夏欣妍在参加夜空城酒吧跳艳舞之前跟袁帆来过一次,租的房在新村靠后的第二排西部。大概那个部位距离公路远,住户少,租金也便宜吧。

    袁帆租的是一院独门的两间房。一间房户主用来堆放杂物,另一件作为客房。虽是平房房主在底板铺了瓷砖,墙体刷的塑料白漆看着也还干净。

    夏欣妍开门见山质问袁帆讨要那些照片。袁帆死皮赖脸希望再爱一回。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做人岂可一而再再而三言而无信。”

    袁帆嬉皮笑脸地说。

    “答应归还就肯定归还,但谁知道你会不会带人来,所以,谨慎起见照片没放在住处。”

    “既然不守信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夏欣妍起身要走。袁帆扑通一声跪地上苦苦哀求。

    “时光的脚步,把岁月的身影越拉越长;生命的色彩,把尘世的味道越涂越浓。您是我今生最刻骨铭心的遇见,为你我甘心无悔地背弃了父母,离开了温暖的家。为了你我吃住在冰冷的书屋。早晨六点起床去整理图书,为一天的借阅图书做准备工作。晚上送走最后一位读者通常都得十一、二点才闭馆。每天就休息不到五个小时。我搞联营为什么?不就是想挣更多的钱帮你父亲治病,挣更多的钱使你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

    如今我不过遇到点困难,我叔叔答应咱们在资金上资助咱们一下,把难关度过。假如在这个时候你离开我,那我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功劳看苦劳。看在这一年多时间我对你的付出辛苦,对你的爱!你就忍心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