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人的骨灰。

    我见过我弟弟的骨灰,认得一些。

    还没等我猜,我就被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梁宴回来了。

    人尴尬的时候,就会显得自己很忙。

    我也是这样,因为心虚,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没能把东西归位。

    梁宴把我抓了个正着。

    我去观察他的神情,却没在他脸上看到怒意。

    梁宴朝我走过来,伸手把被我弄乱的书摆放好。

    “既然你找到了,就拿着吧。”他这样说,“这是你弟弟的骨灰。”

    我当即大脑卡壳,拿着小药瓶的手都在颤抖。

    “你说真的?”我不可置信地问他,迫不及待地想确认。

    梁宴颔首,“真的,我想办法拿到的,本想等你情况彻底稳定了以后拿给你做念想的。现在你既然自己翻出来了,那就拿着吧,你不会把他弄丢的。”

    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那个小药瓶被我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弄得我又哭又笑。

    梁宴擦去我的眼泪,眼神扫过我身上那把愈渐消瘦的骨头,“去跟他说说话吧,以后就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他一直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呢。”

    我连连点头,欢喜地捧着小药瓶钻进了屋子里。

    一整个下午我都没有再出过房间,一直絮絮叨叨地跟弟弟说话。

    从涕泗横流地说给他报了仇,到抹了眼泪遗憾地说还没听他叫过哥哥。

    我慢慢地感觉到疲惫,一直以来紧绷的精神和身体都松散下来。

    很快,我就睡着了,蜷在梁宴的床上。

    醒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梁宴坐在一边工作。

    我惊喜地笑着挤到他身边,把桌面上碍事的东西全都推开,一下坐了上去。

    “你知道吗,我在梦里听见我弟弟叫我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