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众人皆默,唯有李安的哭声回荡。

    与他相熟的朝臣,皆面露不忍。

    陈文玉附身搀起李安:“济民,节哀。”

    陈文玉轻唤李安表字,想让李安平复心情,可李安恍若未闻。

    似要在这一刻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太子尴尬站在原地,余光瞥见有朝臣时不时望向他,心中对李安越发记恨。

    此人在朝会上哀悼李氏,置他这个太子于何地?

    “李安!你休要如此惺惺作态,李氏之死是意外,与星月何干?”

    “父皇已经升你为刑部尚书,还让星月迁出东宫,由皇贵妃亲自教导,你还有何不满?”

    有何不满?

    李安的头发有些散乱,表面一层黑色下,隐藏着簇簇白发。

    周薇记得,昨日他的头发还乌黑一片。

    只是一夜时间,竟白了这么多?

    李安停止哭声,颤颤巍巍站起来。

    目视太子:“臣有何不满?太子以为臣该满意吗?”

    “若是这二品大员之位,能换回臣的女儿,臣立刻告老还乡,永不还朝。”

    太子鼻息喷张,怒意顿生。

    “李安,你目无法纪,口出狂言,是连父皇的旨意都要违抗吗?你如此作态,难道不是逼迫孤这个太子?”

    李安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十分悲凉。

    “臣逼迫太子?臣若是真敢逼迫太子,今日,便不是让梅星月给我女儿偿命,而是让你这个始作俑者偿命!”

    陈文玉脸皮一抖,赶紧拉住李安。

    “济民,慎言啊!太子是储君!”

    李安挥开陈文玉的手,声音悲凉道:“我正因知道他是储君,才会这般无可奈何。”

    “我李安十六岁中举,十七岁入仕,三十有六才得一女,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