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洋洋一叹,不太懂朝局,但人情懂一些,的确是这么个理。

    西风又说,“况且,属下看,无论落给谁,都少不了要推辞一番。”

    他跟着沈卿玦,多少懂点权力漩涡的潜规则。

    轻判得罪宁家,重判得罪沈家,这两厢不讨好的事,估摸着没谁愿意接。

    姜晚笙被提点了一下,眼眸一暗,也是这个理。

    烫手山芋谁都不想碰。

    这些天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她也能知道,背地里必然是各方势力在交涉,没闹到明面上罢了。

    她缓缓思衬,“归根结底,有权审理这个案子的人,只有大理寺卿,左右少卿?”

    西风点头,“是的,姜姑娘。”

    “另外,寺正和寺丞,负责协助调查和审查。到时候开审了,秦小姐以及宁世子的证词也很重要。”

    案件的两个当事人,也是需要对口供的。

    至于真假要由大理寺判。

    姜晚笙抓到一个关键信息,“宁世子醒了吗?被刺之事他是怎么说的?”

    宁国公府,沈卿玦雪衣锦带,墨发玉冠,清冷落拓地立在一方木榻前,垂眸睨着榻上气若游丝的男人。

    他的脚边跪着几位红袍太医,谦卑地收拾药箱。

    “宁公子今日便能醒了。”

    “有劳何太医。”沈卿玦目不斜视,轻淡慰问。

    何太医叩首领旨出去。

    屋内的屏风前,宁国公着深棕锦服,送走太医,又折返屋内,忧思深重地望一眼榻上的儿子,老眼浑浊。

    目光扫过沈卿玦,面色沉几分,敢怒不敢言。

    “多谢殿下记挂,行简病着,还烦您日日过问。”

    “舅父言重。”

    沈卿玦客客气气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怨忿。

    宁国公憋一口气,心道你眼里哪还有我这个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