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提着包,刚过了桥,就看到那条船正缓缓地靠向堤岸,姑娘正在解着揽绳。

    “姑娘,你等一下。”朱子顺喊了一嗓子,把正入神摇桨的姑娘惊了一下。

    “又是你俩。”姑娘笑着说“还要给女朋友打电话?”

    “不是,”朱子顺朝船的方向走了两步,说“我俩有特别急的事,要赶回枫桥镇,你能不能送一下我们。船钱好说。”

    姑娘也发现了朱子顺的不正常,跟个落汤鸡似的,有些狐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枫桥镇他一亲戚出了交通事故,听到后,人有些恍惚掉湖里了。”章工赶忙替朱子顺解释。

    “你们要是着急,这个船可不行,我划得再快到那儿都得夜里了。”姑娘想了想,说“我家邻居有艘机船,不知道他肯不肯去。我去问一下,你们等着。”

    两个人连声感谢,姑娘离开后,两个人都不约的把目光朝向关府的方向。章工扶着朱子顺的胳膊身体一直在颤抖。

    这会儿的时间慢得让人窒息,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

    “突突突”一阵机帆船马达的声,由远至近传了过来,章工惊喜的叫道:“看,姑娘带船来了。”

    机船靠到堤岸后,姑娘跳下船,对朱子顺,章工说:“这船很快的,船家人很好,他答应送你们,你们只给他个油钱就可以了。”

    章工动情地抱住了姑娘说:“你人更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说罢掏出一张二十元塞到姑娘手里。姑娘推辞着,说什么也不肯要。

    “收下吧。”朱子顺对姑娘说“我们没时间去拜访爷爷,这点儿心意你就帮我俩买点儿什么,孝敬他老人家吧。”

    机船开出去好远,姑娘还一直站在堤边朝他们挥着手。

    “哪儿都有好人,哪儿也都有坏人。”章工回望着渐渐远去的这个不知姓名的姑娘,说“姊妹桥,还有这个好姑娘能让我记住桃园的美,桃园的好,可想起关家,桃园就是一场噩梦。”

    “嘘!”机船正路过关府旁的湖道,朱子顺提醒着章工“小点声,现在可还在他们的地界。”

    用了半个多小时,机船终于停靠在了枫桥镇码头。朱子顺掏出一张五十元大钞奉给了船家。双脚一踏上码头的石板路,朱子顺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如果此时他们还困在桃园,以关家的势力,后果不敢想象。

    “还去陈老板那儿吗?”章工问。

    “不了,去长途车站马上走人。”

    虽说险境暂时脱离了,可在枫桥镇多待一天,依然隐患难除。朱子顺先跑到码头公厕里,把湿衣服换下来,便和章工直奔枫桥长途汽车站。

    他俩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发往上海的最后一班车还有余票。买好车票后,朱子顺对章工说:“章工,晚上到了上海庆祝一下,我请你吃地道的本帮菜。”

    “叫章姐!”章工嗔怪的笑着说“今天你玩儿的这一出,可把我吓得半死,一顿大餐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