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位于山西西南,三省交界,与河南三门峡,陕西渭南交界。难怪段昂有老乡见老乡的兴奋。

    “你这半天和他们说开了家乡话,我还真没大听懂,都聊些啥?”朱子顺也想分散一下自己的难受劲儿,便喝了口水,和段昂闲聊了起来。

    “朱总,您可别瞧不起这些人。”段昂贴着朱子顺耳朵说“刚才和饿聊天的那个人告诉饿,他家里的窑洞后面挖出煤了,煤老板给他一百万让他搬家,他都没答应。”

    “这怎么听像中东沙特,本来是大沙漠,人都没法生存,突然冒出油来,一下子就富得流油了。”

    “您这个比喻太贴切了。”段昂龇牙咧嘴的说“这人说了,村里现在没人有心思做农活了,都在房前屋后挖煤,找煤。只要见到这黑金,那就等于抱个金娃娃了。”

    “难怪现在都说最有钱的地方不是北上广,而是山西。”

    “他们这里还有个大生意,您还不知道吧?”段昂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旅客,说“车上这些人,好多是放高利贷的。”

    “你怎么知道?”

    “他们说话饿听得懂。”段昂悄声说“开煤矿没有钱哪成,这些人就到处串,放高利贷给煤老板,卧槽,这生意更是一本万利。”

    段昂这一路偷听到的还真不少。他告诉朱子顺,这些掮客都是把村民的钱划拉到一块儿,赚中间利息差价。他们说,现在可都没人去银行存款了。

    天色渐暗,这个受罪的旅程,好像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段昂不停地在讲着当地人一夜暴富的故事。朱子顺望着车窗外的荒山秃岭,想起小时候,学校每年都要组织到绿山市郊外植树造林。

    那时候的口号他还记得:封山育林,造福后代!

    车外这连绵的荒凉沟壑中,想不到地下却蕴藏着巨大财富——黑金。正在被蜂拥而至,身份不一的人们攫取,换成了白花花的银两。

    但“黄土高坡”那首歌,凄凄惨惨的旋律,好像依然在这里盘旋,回荡;似乎没有任何改变,至少从表面上很难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