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顺临时改变行程,有两重考量;一是覃老板和他单独的谈话,虽言语不多,但很明确让他多留意上海“南沪公司”,及时掌握其动态;二是通过陆经理只言片语,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对“桂南”整体销售影响首屈一指的经销商,让人越来越看不懂。

    也许雷声除外。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古以来,连盗亦有道的匪,都懂这个道理。上百万通路费“桂南”交与“南沪公司”,但“桂南”并没有得到他们应有的尊重。

    从上海公司前两个月的销售报表,终端新店铺货统计看,与上年度并无明显增长,这与经销合同中,对其所要求的义务条款显然不符。

    让朱子顺更为忧虑的是“南沪公司”,他们主打自己的产品“澳洲燕麦片”已经正式启动,开始大力推广。生产厂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在当今市场环境下,若想在全国打开一个新品市场,并有所作为,前期的资本投入是巨大的。

    榨取厂家的费用,再反哺自己的产品来打市场,极有可能就是“南沪公司”目前采取的策略。

    至于他们经销的厂家产品,在这种情势下,尤其是与“南沪公司”同品类的冲调食品,他们不仅不会力推,很有可能冷处理。以避免与其产品市场份额的竞争。

    以覃老板对市场的判断,洞悉力,他显然察觉到了什么。虽然对朱子顺只是随意交代了三言两语,但他显然希望朱子顺能理解他的用意。

    如果说“多丽”是一只明目张胆,露着牙齿与“桂南”相争的猛虎;“南沪公司”则更像一头无法形容的怪兽,工,商两界凡是要染指长三角流通,终端市场的,必须要拜倒在它的石榴裙下。

    不论你愿不愿意,必须要用自己的真金白银供养它,才能在此受到它的“庇护”,而他那张血盆大口似乎永远也喂不饱。

    眼下“桂南”所遇到的,已经不仅是不断被“南沪公司”盘剥,敲竹杠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桂南黑豆奶”,会被他们“澳洲燕麦片”在市场上反噬一口。

    这才是引起朱子顺警觉的潜在心头大患。

    门副总,会务组大批人马下午都离开了“川宾”,只给朱子顺的客房保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姜凡便与朱子顺乘上开往泸州的中巴,从成都客运总站出发了。

    成都到泸州二百多公里,虽然早已不是“蜀道难”的年代,但公路的等级不高,中巴车呼哧带喘,蜗行了一上午才到达了目的地。

    姜凡带朱子顺先去了他曾经入住过的“临江宾馆”,开好了一个标准间。

    “我们吃过午饭,是先到经销商那儿还是到门店转转?”姜凡问朱子顺。

    “先走两家门店,再去客户那儿。”

    将近一周时间,几乎每餐饭都是在“火辣”的气味中吞咽的;这让朱子顺的胃肠,始终处在“水深火热”中,前天晚上甚至窜出了鼻血。出发前,姜凡告诉朱子顺说,泸州的吃食“川味”比成都还甚。

    正因为受不了连续“川辣”的折磨,朱子顺让姜凡带上几包方便面,以此解决在这个无辣不食,无辣不欢地界上吃饭的烦恼。

    姜凡准备的很充分,把昨天会场上易货来的火腿肠,咸菜,酱鸭腿都带来了。两个人酣畅淋漓的算是吃了一餐久违顺口的午饭。

    稍作休息,姜凡一副自信的样子,问朱子顺:“朱总,我不像别的经理,领导来巡店专挑样板店带你们看。您说去哪家店,我就带您去哪家店。”

    “你多虑了。”朱子顺笑了笑“我又不是市场监察来扣你分数的,找两家大店看看就得。下午还要到客户那儿拜访呢。”

    “明白。”姜凡是个聪明人,朱子顺的话让他吃了颗定心丸,便顺坡下驴说“那我就按照方便的路线带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