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重奖你朱总!”雷声电话里说道。

    “份内的事而已,雷总过奖了。”朱子顺说“过了年等我回销司,有关‘家乐福’华北区的事情,还要和您好好讨论讨论。”

    “没问题,你先踏实回家过个年,工作的事节后咱们再说。”

    上了回北京的火车,袁经理先是不住地赞朱子顺,请宗大旗参加万科长酒局这一招,实在是高!

    “这种人你知道有什么特点吗?”朱子顺说“我们对每个客户的认知,不能停留在他哪天过生日,发个短信‘祝生日快乐’这些皮毛上。关键是要懂得这个人的性情,搞懂他这种性情是怎么形成的。”

    朱子顺跟袁经理闲聊了起来。

    “现在做我们产品的各地经销商,好多是所谓的‘社会人’。大多数有了点儿身价,便人五人六,过去混的时候可能靠拳脚,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人士’,便自认为自己真的不得了,其实还是没改掉‘狂放’本性。”

    “宗大旗不同,这个人是经过大起大落的人;他已经过了靠‘面儿’来赢得大家尊重阶段了,最可贵,也最可怕的是活明白了。但他毕竟还不是‘圣人’,你知道他这种人有个什么情结吗?”

    袁经理摇摇头。

    “宗大旗这种人特恨穿‘官衣’的!”朱子顺说“就好比水面平静的深潭,水底下一直搅动着你看不见的旋涡,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您就看准了这一点?”袁经理乐了,问。

    “更重要的还是在商言商。”朱子顺说“宗大旗不理会‘多丽’只认准咱们‘桂南黑豆奶’,有他的长远考量,看得出,他想把石家庄国内外的大卖场终端,统统归到自己门下。”

    “帮了咱们也是帮他自己,还让咱们在下一步调整‘家乐福’给他自己加分。”袁经理点了点头。

    “宗大旗这种人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是一石两鸟,三鸟。看起来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朱子顺笑着说“不管他的动机如何,这件事要谢谢他。”

    到了北京西站,朱子顺便和袁经理分了手,他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首都机场。

    当天的天气不错。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朱子顺进到候机大厅时,却发现咨询服务台前挤满了人,男声像炸雷,女人的声音尖啸刺耳,都在蜂拥质询着服务台内,不停地摆着手,摇着头,表情无奈的两位服务小姐。

    朱子顺看了眼候机屏幕,发现一大串显示“起飞晚点”的信息。飞往绿山的班机也在此列。

    咨询服务台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朱子顺只能垫着脚,才能听到服务小姐车轱辘话,不断重复的一句解释:“天气原因导致航班延误,请大家耐心等待广播通知。”

    “他妈的睁眼说瞎话,外面这大晴天,她愣说天气原因。”一个男人在人堆儿里骂了一句。

    “能不能给我们个准信儿,到底啥时候能飞?”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边哭边叫嚷着“我可是要回去见老人最后一面。”

    “对不起,我们有了消息会尽快通知大家。”咨询服务小姐尽可能保持已经僵硬的职业微笑,声音却越来越有气无力。

    不管是什么原因,乘客去围攻咨询服务台,其实毫无任何意义。常旅行的人明明都很清楚。但人遇到不顺时,往往要找一个发泄渠道,来表达愤怒,不满,委屈。

    至于这种行动,是否会真得有助于问题解决,这会儿没人还顾及什么理智,冷静。

    果然,在越来越激动的人群中,一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眼镜男,癫狂的将咨询服务台摆放的话机,线头扯断,狠狠地摔到服务台里面。青筋暴露的大叫道:“答复!马上答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