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哥,您这次不会再出差了吧?”阿珍边修剪着朱子顺头发,边笑着问。

    “说不好。”朱子顺手指着脑袋说“出不出去,头发长了也等着回来,找你剪。放心吧。”

    “不是这个意思。”阿珍说“我们这里阴雨天多,您又经常不在房间,屋里潮气太重,被褥常不晾晒,回来就用,容易得病的。”

    阿珍说得这件事,朱子顺还真得领教过;在峤县换洗的衣服晾在阳台上,一周时间摸起来还是湿漉漉的。难怪当地没有“晒”一说,连阴不眨眼的雨水,可以照着个把月二十天不喘气的下个不停。

    “您要再出去了,把钥匙交给门卫老王。”阿珍说“我没事儿了就过去给您开开窗,透透气,收拾收拾。”

    镜子里能看到阿珍很真挚,期待的眼神;朱子顺知道,阿珍总想用力所能及来报答他。

    “到时候再说。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做,不会马上就走。”朱子顺似是而非的回答了一句。

    进入八月份,“绿豆汤”在各区域市场出货量越来越大,销售形势喜人;朱子顺把门副总找来,让他在发货环节注意把控,南方还可以按需货订单配送,北方,尤其是东北一定要减量,及时与客户,分公司沟通,将所在经销商进销存数据掌握清楚后再定夺。

    覃老板曾经叮嘱过这类季节产品,必须关注各区域的差异化;一个合格的营销人员,不能只盯着订单来操作业务,除了产品,市场本身,时势,甚至气候因素都要综合考量。

    朱子顺记得一次乘坐火车,对面席位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她的衣着和周边旅客格格不入。

    夏末秋初的季节,中年妇女已经是厚厚的冬装加身。大家闲聊起来后才得知,妇女家在黑龙江漠河;她边比划边说,一到九月份她们那里便进入了深秋,九月底飘起雪花是常有的事情。

    她说她这身行头不过是秋冬之交的过渡,真正到了冬季,中年妇女豪爽的拉起裤腿说:“怎么着也得穿上两条厚棉裤,才敢出门。”

    漠河算中国北极,有些极端;但东北地区的确夏季一过,便秋风瑟瑟了。覃老板的经验之谈绝对不虚。

    朱子顺近阶段时间,主要与农厂长协调“逗豆快饮”新品。马上要进入销售旺季,这款新品项的市场表现,才是“桂南”上下最看重,最期待的。

    销司提交的“‘逗豆快饮’进校园”策划案,覃老板已经批复下来了,各分公司也在紧锣密鼓的推进中。这个时间段,正是新生入学,校方,学生会登记贫困生名单,出台各种助学贷款之类的档口。

    朱子顺和丛辉,门副总商议后,决定自北向南,陆续在平面媒体投放软文,预热“‘逗豆快饮’进校园”推广计划。

    过去广告费用的使用,都是雷声指定广告公司大权独揽,他人根本无法染指。虽然这次平面媒体总投入,远不及“桂南”以前在电视台投放的高昂费用,但毕竟也是一块诱人的“蛋糕”。

    门副总试探的问朱子顺:“朱总,这次广告洽谈您要是没时间,我和市场部联系各地广告公司做,可以吗?”

    “各分公司情况不一样,现在乱七八糟的报刊多如牛毛。不比以前。那些自称小编小记的人,没准儿字都认不得几个。要是把广告交给他们那可就虾米了。”朱子顺说“这次费用本来就有限,如果再投歪了,影响可就大了。”

    “我和丛总已经分了各自负责的片区。这件事由我和他协调各个分公司处理好了,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会跟你说的。”

    “这家伙手伸得有点长了。”丛辉私下跟朱子顺抱不平,说“雷声在的时候,他可不敢伸这茬儿。这不是欺负你这新老总嘛!”

    “你想多了。”朱子顺知道门副总并非争权,而是对这块“小肥肉”也想沾点儿油水,小心思而已。

    朱子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春节同学聚会时,陈光曾向他透露,甄玲玲给他办到了报社广告部;若想在这个新单位立足,必须要出业绩,有稳定客户。

    但以当时朱子顺的处境,有心帮这个落魄同学,但却无力。毕竟雷声独自把控着广告费用支出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