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水心,我差点死在你手里,两次,足足两次。若你觉得你我之间的两次死仇能用区区两件地阶宝器就能轻易化解,我只能告诉你你在白日做梦。”

    “当然,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里,我这样一个小小武师的性命算得上什么?你们挥挥手就能轻易杀死成千上万的武者、武师,你们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的价值只是街边随手一脚便能踩死的蚂蚁。”

    “所以你现在肯定觉得很委屈,觉得你身为一介武尊,一位顶级势力的掌门人,已经如此放低姿态的主动道歉,已经拿出如此之大的诚意,足足两件地阶的宝器,我却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你现在低着头不敢看我,眼里闪动的是什么样的心念算计?你拿剑的手很稳,你现在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你是不是想着等我再接近些,再靠近些,便趁我不备对我出剑,将我一击毙命?”

    “你觉得我不一定来得及反应得过来,你觉得我操纵这截剑尖射出黑色死光总需要点时间,而你身为武尊,自然能比我一个武师更快,快上十倍,百倍!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出剑将我秒杀!”

    林渊每说一句,嘴角便上扬一分,脸上的讥嘲便浓郁一分。

    岳水心的脸色也更难看一分,内心的颤动就更加剧烈一分。

    为什么,为什么林渊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年,能如此犀利老辣的看穿我的所有想法!

    就像是……就像是我在他面前被一层一层剥光,被剥得不着寸缕,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藏一样。

    那只握剑的手在此时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林渊却是忽的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跨越了那短短的距离,离她只有咫尺之遥。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宗主大人,你可以出剑了。”

    他缓缓说道,语气依旧是那样的从容、平静,平静得像是一湖望不见底的幽黑深潭,将她淹没,包裹,吞噬,令她感到一股窒息。

    这一刻,林渊离她是如此之近,近得她抬眼就能看到他所穿的黑色劲衫,鼻尖都能闻到他的气息。

    她手执的那把地阶宝剑更是几乎已经贴上了林渊的身体,只要她稍微调整角度,轻轻往前一送,那锋利的剑尖就能削铁如泥的刺入他的身躯,贯穿他的心脏,毁灭他的生机。

    但她没有动。

    她……不敢动。

    她只能看着林渊从她手里夺走那把剑和甲衣,随意的掷到一边,然后俯视着她,露出高高在上的讥讽笑意。

    “岳水心,你果然还是如此胆小,如此懦弱,你怕阮芷柔在我身上留有什么保命的后手,你怕我真的能反应过来,在临死之前把你带上一同殒命,你依然在害怕,你依然不敢去赌,不敢迈出那充满风险的一步。”

    “恭喜你,你赌对了。”

    林渊拍拍手,那充满可怕威胁的半截剑尖在他手中顿时消失不见。

    但那道凝聚了极致湮灭威能的黑色乌光,依旧他指尖忠诚的停留。

    “只要我想,我一个念头就能发出这道死光将你瞬间击毙,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无论你出剑的速度多快,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念头。更何况我身上确实有阮芷柔留给我的保命手段,就算我一时大意给了你出剑的时机,你也杀不了我。”

    而如果无法让林渊在瞬息间毙命,下一刻就轮到她被送去黄泉见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