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嘴是越来越会说了,没有的事儿都敢乱说。这话仅此一次,你要是出去乱说,以后这府里就别待了。”

    “她给我治伤,是好心,也是被我逼的。你说这些话,别人会说她别有用心,行医救人只是手段,她是想借此接近我,怀上子嗣。”

    “女子的名节脆弱,何况好心之人不该被如此对待……你记着,在我好起来之前,对外面的人只说是御医在为我治伤,多的不许透露!”

    曹葱白拿起一条白汗巾擦着头上的水,不解地问:“可是……为什么?你这不是好多了么?老人和老侯爷也都知道了。”

    “父亲和母亲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却不知当中细节,即便告诉别人,别人也会觉得这是夸大其词,实际上依然是御医为我诊治的。”

    “我现在是好些了,可是治伤这种事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之后就一点儿问题都不出。平心而论,即使不用蛊医,御医也未必就能保证不出一点问题。”

    “可若说了是她在为我诊治,所有的人都会盯着她。别说她出了错,就是她完全没错,她的举动和法子只要有半点不合别人的心意,都会被拿出来说事儿,这对她不好。”

    华靖离轻叹了口气,“说她的话多了,即使将来我好了起来,这些人也会说我福大命大,对她能有多少褒奖?”

    “反倒是这世上有很多人只会听信自己前头听到的话,对这件事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是怎么说的,却不甚在意。”

    “前头对着她嚼舌头的人多了,之后又有几个会看着结果恢复她的清名?她的名声多半就坏在这些闲言碎语里了。至于圆房和子嗣,还不到时候……”

    就像很多谣言一样,世上的人很多只会听个热闹,等到辟谣的时候,很多人根本不会去听。

    这个人、这件事早就被正名了,可很多人记得的永远都是谣言中的那些闲言碎语,甚至在很多年后,这些话依然会被当做攻击这个人的把柄和笑料。

    尤其是大恒并不鼓励女子行医,即便有女医也多是给女子诊治,或者是坐堂号脉、看诊开方的,并没有公开地女医给男子治疗外伤的先例。

    只因外伤要除去衣物,女医要接触男子多有不便,甚至会被说成名节受损。

    华靖离刚刚说的并没有夸大,夏明嫣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又如何?

    那些读书人的妻子甚至因为丈夫要读书、科考而避室而居,除了用饭,都不在一处。

    他如今伤得这么重,若是传出来她给他治伤之后经常衣衫不整的从他屋里出来,一定会有人说她为了留个子嗣继承爵位,不顾他的身体,刻意引诱。

    尤其她用的是蛊医之术,难免会被人歪曲到一些邪魅之事上。

    她的医术、医心还有她对他的诚挚之心都会被玷污,他不想辜负了她,更不想伤害她,不仅是在感情上,也包括她想守护的蛊医之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