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安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谢槿宁的感谢,应了声“嗯。”

    能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谢槿宁可不信是什么巧合。祸水东引,想来是祁晏安的手笔。

    不过,既然提及此事,祁晏安忽然饶有兴致地问道“你那养母将你卖了多少钱?那县老爷竟然花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抓你回去。”

    谢槿宁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何止是钱的缘故。”

    祁晏安瞧了眼谢槿宁“哦?”

    “我那养母勾结了一道士,那道士跑到县老爷跟前说他印堂发黑,需要一八字相合的女子冲喜才可破解。”

    “原来如此。想来,你养母应是抬了好几倍价格吧。”

    祁晏安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她也没命享受了。”

    谢槿宁眯了眯眼,扫了眼祁晏安。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完美了。”

    祁晏安随意道“还行吧,让着海水的咸味浸个一两天,我也察觉不出来了。”

    真是狗鼻子。

    谢槿宁心里暗暗吐槽着,身体却是动了起来,她从行囊里拿了件粗使衣服,绕道货物后面换上。

    接下来一天,两人都保持着无声的默契,各自在各自的地方休息。

    平时除了如厕或吃饭的时候会出去,其余时间都待在底舱里。两人各怀心事,偶尔会聊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沉默。

    这份沉默一直保持到了快到永州前的一个夜晚。

    是夜。

    应是夜里风浪比较大,睡在底舱的谢槿宁被晃得有些晕,醒过来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连日来为了避人耳目,她一直尽量躲在底舱里,可底舱没有窗户,空气压根不流通,这会她实在被闷得难受,推开了门,走到了甲板上透气。

    深夜里大伙都睡了,守夜的人在刘掌事的交代下,也都知道底舱这两个人,所以看到谢槿宁,便也没有盘问走开了。

    谢槿宁站在甲板上透了几口气,瞬间感觉神清气爽,脑子清醒不少,眼前的场景都明了了。

    然后……

    她就看到了浮在水面上的一个人影。

    那人浮在水面上,一双眼睛正直直看着她,她身边这会正好没人,实在是,有点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