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并未停马。

    黑色的战马高扬蹄脚,向李璟撞来。

    一支从远处射来的箭,逼停了李璋。

    他急急勒马,马匹扬起蹄脚,又重重落下,下坠的马蹄擦着李璟的衣角,险些踩在他身上。

    “对不住,射偏了。”远处有人沮丧地喊。

    重重的脚步声,黑红相间的制服,一眼望不到头的卫士。

    远处来了许多人。

    看制服,是李璋控制的南衙禁军。

    李璋心内一喜,脸色又再次惨白。

    禁军最前面,有些失望地放下弓弩的人,是白羡鱼。

    后面,另一种服色的,是皇帝的北衙禁军。

    而被这些禁军簇拥着,拱卫着,骑马跟在白羡鱼身后的人,单手控缰,微微抬头。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李璋的目光是愤怒的、仇恨的、恨不得食肉寝皮的。

    而李策的目光,是淡漠的、疏离的、冰凉的,像是已经掌控一切的神灵,带着上天的旨意,缓缓而降。

    可他又是悲悯的,关切的,难过的。

    他的目光掠过李璋,似乎这人已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目光注视叶娇,有些担忧,又有些热切,甚至胯下的马都快了几步,越过白羡鱼。

    李璋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他杵在这里,他们就要不顾廉耻地,在长安城当街拥抱。

    “白羡鱼,”李璋也故意忽视李策,问道,“你也反了吗?白泛兮呢?”

    “下官没有反,”白羡鱼仰头道,“下官只是做了公道事。”

    “公道事?”李璋嗤之以鼻,“何为公道?抢夺禁军兵权,便是正确吗?”

    “大唐律法是公道,”白羡鱼反驳,“高宗命长孙无忌编纂《唐律》,受财枉法,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太子您受财金银无数,如何判罚?谋杀人命,不分首从,皆判斩刑,太子您坑杀百姓,如何判罚?《唐律》有笞、杖、徒、流、死五刑,太子您今有一死,是天恩浩荡!”

    李璋咬牙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