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姝这话说完,陆乘渊却半晌没有动静,仿佛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温元姝见他这模样,顿时也觉得新鲜:“你怎么了?”

      陆乘渊依旧只呆呆地看着她。

      过了半晌,他才压低了声音道:“元姝,你刚刚叫我什么?”

      温元姝面颊微红:“……没什么。”

      对上陆乘渊近乎炽热的目光,温元姝下意识地转身就要往府里走,然而脚下刚迈开两步,就被陆乘渊追上:“元姝,再叫我一声。”

      刚刚顺口说出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如今被他这么当面问着,就有些难以启齿了。

      陆乘渊自然也知道她面皮薄,心里虽然依旧遗憾,不过到底也没再逼她。

      他上前几步,跟温元姝并肩前行:“三叔一家走了?”

      “可能是吧。”

      那一大家子手头似乎并不宽裕,眼下又没法住进陆家,自然只能乖乖离开了。

      陆乘渊也这么想。

      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派人去盯着,亲眼看着那一家离了京城才终于放了心。

      眼下,陆三一家走了,女学那边的严女官上手也很快,没什么需要温元姝操心的,她总算是能彻底静下心养胎。

      然而京城里的风,又何时停过,哪怕表面平静,但是暗流从未停歇。

      陆乘渊先是亲自去杏林堂请了专管妇人生产的大夫,后来又去了乃兹府,于是温元姝有孕的消息,便这么在京城里散开了。

      一处表面简朴,内里却布置得豪华如宫室的客栈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响。

      屋里伺候的下人们纷纷跪下,身子仍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陆大统领还真是好福气啊!”

      女子的声音是无尽的森然和寒意。

      她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右手始终软绵绵地垂在身侧,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瞧着诡异极了。

      正是解忧郡主。

      她自小被捧着长大,一回京却被陆乘渊废了一只手,这让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她悄悄回京,就是想找机会为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