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一点了?这个地方也算风景不错。现在仙界……你还是别知道了,安心在这儿呆一段时间吧。我下次再来看你。”帝江冲我叹气,欲言又止。

      我拉住他裙子上的衣带,把要走的帝江再一次拽了回来,趁他还没有火山爆发,指着地上的桃花瓣:“你就这么走了,这里谁打扫?”

      “上次知识的殿堂你就赖在我头上,这次还来?”帝江无奈,“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我笑:“我能有什么企图?就是想知道你刚刚想说什么而已。仙界怎么了?”

      帝江知道躲不过。他现在不告诉我,我也有别的办法让他开口:“你差一点入魔,被任逆行带走之后,就有魔兵循着你身上的一丁点魔气拥到了昆仑。任逆行把你带到这里,又请了地仙封了结界就回去料理你丢下的烂摊子去了。现在仙界混乱不堪,说实话,你也只能呆在这儿。”

      “你大师兄对你真不错,别给他惹乱子,也让我们省省心。”帝江走之前给我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帝江给我倾情奉献了一支舞之后我觉得心情大好。他跳的赏心悦目我承认,但这是次要因素。作为一个在天界共患难的同志,我对于帝江在仙界大乱这时第一时间带来的诚挚慰问表示非常的感动。

      这种感动表现为在后来的几天时间当中我一边清扫着花瓣一边忙着给桃花树改良基因一边也在思考帝江所说的那个“我们”到底包括哪些人。

      帝江的节目预告并没有让我等太久就等来了正主儿。我相信我那从内冷到外的面瘫脸师兄从前住在这里的时候,百年的来访者都没有我在这里十几天多。

      白姬对我说:“你现在的日子过得有点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啊……要不要我教你段儿太极?放心放心,我跟着从前少林寺方丈学的。我为什么会认识方丈?你忘了我管轮回的了么?”

      伯夷对我说:“孩子,你真的是之前在昆仑的那个小红?那天我老眼昏花了,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叔齐老头子你说呢?”

      叔齐对我说:“咳咳小红……浪女回头金不换。你在这里,很好很好。我带了雪莲的种子,你是不是考虑在这儿也开发一片地种一下试试?老头子我真的很想念天山雪莲的味道。”

      云墨色对我说:“阿鬼,你那天差点就成了魔界的人了。我当时听见这个消息差点没把来报信儿的小魔给抽出去,治他个谎报军情的罪过。你说你怎么就没入魔呢?真可惜。”

      王老虎对我说:“阿鬼!老大我来看你了。你这儿怎么也这么多花?有个花妖罗芳菲在我手下我现在看着花就神经过敏。云织说要来看你,让老子给拦住了。他现在不能离开妖界,我就代他来了啊。你不会嫌弃我吧?我就知道你不会!”

      砌雪对我说:“每天两次,一次三粒。你在昆仑那一次可算是把你自己给伤的够彻底。这几粒金丹能慢慢治疗你的内伤,按时吃。”

      他们来了又走,陪我唠嗑,谈天说地快乐说天气,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从十万个为什么谈到十万个冷笑话。唯独没有提到一个人。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良苦用心?跟着他们嘻嘻哈哈,也跟着对某个人闭口不谈。

      直到某一天,我看见桃花树下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一眼望过去竟然没能看出那个人是谁来。我左手抓着叔齐给我的雪莲种子,右手拎着铁锹,慢慢地像那个身影靠了过去。

      我能说我没能看出来这是哪位故人的倩影么?在这种外面十分混乱的非常时刻,我谨慎小心一些想来不是什么大错。

      在这里辛苦劳作这些天之后我的力气也上了不少的档次。抡铁锹这种活儿已经能做的脸不红心不跳。不过能力达到了是一方面,就算来者不善我也不能这么乎上去不是?非暴力不合作神马的不适合这个早就违背了各种科学定律的仙界。

      “姑娘,这里就你一个人么?”

      我还没来得及发话,那人转头先对我开口。温润如玉,和他那个飘逸的身影非常相称的一张脸。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点点头。

      这位兄台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就晕了过去。

      “……”他滑落的一瞬间,我隐约觉得我的安乐桃花岛生活,似乎是到头了。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