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晃晃亮堂,却照不亮他一脸的沧桑。

    他仍旧是那个行动间气势如虹的沈卿司,只是眼底的没落勉强,叫无忧瞧出一二。

    “我沈府如今败落了,想走的,当即去门房出算清工钱就走,我绝不拦着。不愿走的,例钱照例,我沈卿司定不亏待!”

    奴仆众人,皆交头接耳了起来。

    沈府已今时不同往日,早没了辉煌。

    虽银钱不少,可地位、赏赐定是不足够以前一样的。

    好多人是意动的。

    可碍着主子的余威,却无人敢发话。

    “我要走!”

    一个清凌凌、自称“我”的声音冒了出来。

    是她。

    檐牙高啄的四方院子,她第一次,与他平视。

    眼底无波无澜,只有任谁都驱不散坚定。

    他明明只与她隔了三步的距离,却觉得,和她好远。

    忽然,他微挑嘴角,落了一个仓皇的笑,“想走...那便走吧。”

    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回了院子。

    须臾,背了一个小包袱出来。

    连这个月的例银都未去取。

    甚至,连招呼都没打。

    径自,朝着大门而去。

    脚步匆匆,仿佛是害怕被人再次捉住一般的慌忙。

    他远远掠过众人的头顶,望着她毫无留恋的背影,失了神。

    “大爷...我、我也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