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璀璨,帘卷西风。

    待桑无忧从柴房出来,瞧见这侯府院落深沉,四方如格,碧瓦朱甍,檐牙高啄。

    抬头望,晴空如洗万里蔚蓝,偶有鹰击长空,胸怀顿生思绪万千。

    “姑娘回去收拾收拾,侯爷唤姑娘去伺候。”

    霍刀一身戎装背身而立,不欲瞧见她禁闭多日的沧桑。

    桑无忧心生温融,暖声道,“多谢霍大人。”

    “姑娘不必谢我,一切都是侯爷的命令。”

    “奴婢听不见别人,只见是霍大人放奴婢自由。”说完,一福身,远处去了。

    “姑娘。”

    她回身望他。

    霍刀略一犹豫,搭在腰间的手紧了紧,忍不住劝他,“侯爷是个宽宥仆人的主儿,前几个婢女也是老夫人发卖的,并非爷的意思。况我见侯爷待你,是与她人有所不同的,姑娘顺着些,没坏处。”

    见她眉眼纯稚面目莹白,这些日子磋磨非但消减美丽,又添西子柔情,唯一点秋子盈盈脉脉望着自己。

    瞧的他,心也乱了数。

    她恍然绽出个清艳洒脱的笑。

    霍刀忙落下双目,紧紧抿着唇。

    “霍大哥,多谢你好意提醒。只是,以后都不需要了。”

    霍刀心乱跳狂,尚未捉住她上扬的尾音,已见那一剪背影清瘦曼妙,快步朝着远处去了。

    沈府有供下人沐浴的浴房,只是一般只有年节之时,才会不限热水供应。

    桑无忧端着木盆进去,木盆里皆是沐浴用的劣澡豆、巾子、换洗衣物一类。

    打眼一圈儿,几个火炉空空,仅一个坐着水壶,她上前一拎,还有整整一壶的热水。

    终归不是所有事情都倒霉的。

    此刻是昼食时候,偌大的浴房空空荡荡,她抱起水壶又兑入些冷水,探手酌温凉,微微浇背腹,又走了两遭,朝着最里间的浴房去。

    温热暖暖的水,顺着她皓白的肌肤,簇簇缕缕流过。

    沐浴净身静思澄,清水洗尽俗世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