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会议室之后,吴老板这才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他这是想让我们给他出具一份鉴定证明。”

    白桑桑有些疑惑地看着吴老板,开口问道:“吴哥,这花瓶来路很清楚,可它是从拍卖会上来的,难道不应该已经带有一个官方认证的证书吗?为什么还需要额外提供鉴定证明呢?”

    吴老板深谙这里面暗藏的复杂情况,因此特意找来了白桑桑进行商议,接着解释道:“实际上,这位先生想要我们这边给出一份表明这件古董价值达到了八百万的正式鉴定文件。”

    听了这句话之后,白桑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考虑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之后,白桑桑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白诚面前停下脚步。

    一看见白桑桑朝自己走来,并且发现她一脸不满的模样时,白诚非但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往沙发里面挪了几寸距离。

    白桑桑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用冷漠而又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们这里从不做伪造的评估报告。如果你坚持要搞这些非法的手段的话,建议你自己去找其他愿意做这件事的人去吧。”

    听着对方毫不留情面的回答,白诚侧头望向了白桑桑右脸上那处显眼的青肿痕迹,心中盘算着可能是今早的事让对方还耿耿于怀的缘故。

    于是白诚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早上的事情确实是老爸态度过于强硬了一些,我希望你能原谅那次冲突。这件事情解决之后,请你考虑回家吧,你的房间仍然被保留着,等你回去。”

    说话间他还伸出手。

    见此情形,白桑桑赶紧闪到一旁,避开了对方直冲过来的方向。

    她随后坐到了白诚对面的位置上,目光冰冷而坚定地盯着他,质问道:“那个四面都没有窗户、阴暗潮湿的杂物间?自从我离开这里去读大学后,你们就已经把它改成了妹妹白婉清用来存放衣物和个人用品的私人物品室了吧?你说现在要我怎么住进那种地方?”

    白桑桑并没有给予白诚思考的时间或者表现任何犹豫的空间,反而直接表达了自己对于这种安排感到非常不满意。

    紧接着,白桑桑完全不顾及白诚脸上露出的迟疑神色,只是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后。

    便迅速伸手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拉向了自己这边,并开口道:“你打算给这个珍贵的花瓶定个什么价位出售都好说,但我们家族开设的艺术鉴赏店顺义里的专业人士绝对不会同意以低于市场价值这么多的钱财来买下它,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会接受八百万这样一个离谱的报价作为真品价值证明。”

    话音落下之际,白桑桑便重新合上了装有古董瓷器的小箱子盖子。

    注意到女儿如此坚决且毫不妥协的表现之后,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在白诚心中迅速燃烧了起来。

    “难道你就这么不懂得知恩图报吗?要知道如果不是看在我这个当父亲的面子上,在外宣称这可是经过你自己亲自鉴定并保证为真品的东西才得以卖出去的话,你以为事情能够进展得这么顺利嘛?可你现在居然一点都没有考虑我的颜面问题?”

    然而,面对着父亲这般无理甚至有些蛮横的态度,白桑桑似乎早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应对。

    “既然你不愿意理解事实真相所在,那我也不会浪费口舌再多说什么。与其在这里争论谁对谁错如何处理家事,不如省省力气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如何尽快归还那些因贪心冒进而背负下来的巨额债务,还有妥善解决好你宝贝小女儿因为未经正式婚姻程序而怀上的孩子所面临的生活困境。”

    说完,白桑桑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与状态。

    “这便是来自于我们家庭内部以及我个人对你提出请求所做出的最终回复,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吧。请尽快离开这里吧,不要再让我们彼此之间变得更加尴尬。”

    白诚完全明白了白桑桑的决心,他深知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这时,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缓缓停在了窗户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