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南絮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不期然在半空中对上。

    他薄唇微张,说了句话。

    很短,但被烟火爆炸声盖了过去,她的耳朵还被捂着,更加听不真切。

    等巨响过去,她问:“你刚刚说什么?”

    谢京肆轻笑了声:“新年快乐,南絮。”

    可那一句的口型不太像是是新年快乐,南絮虽觉得古怪,也没深究,笑意盈盈地回:“新年快乐。”

    对视着互相祝福完,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夜色酽弄,光线昏暗,近距离撞进彼此沉寂漆黑的眼睛时,分不清是谁呼吸开始混乱无章。

    流动的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谢京肆深眸然,在暗色里涌动的物质像是随时能冲破桎梏,虽分辨不清,但令人心惊。

    南絮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和不自在,她咽了咽口水,掌心烘出湿濡的薄汗。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胡乱找了个话题打破奇怪的气氛。

    “我们是不是还买了仙女棒没有玩呀?”她边说着,边侧身拉开车门要去拿。

    车门被一把按住,谢京肆高大挺括的身躯朝着她逼近,南絮被罩住,四面八方都是他满是侵略性的味道。

    光线沉浮,他黑曜般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旖旎缭绕,勾人心弦。

    “我说谎了,刚才说的不是新年快乐。”

    他们都没喝酒,但谢京肆的声音仿若被酒精浸透的沙哑,南絮也觉得自己醉的不轻。

    她的脸颊不自觉发烫,运转的大脑隐隐有要罢工的趋势。殷红舌尖下意识舔了舔饱满的唇,她直愣愣地问:“那说的是什么?”

    谢京肆的目光越发收敛不住浓到化不开的悸动,他一字一句。

    “说的是,我喜欢你,南絮。”

    去他的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

    真到了这一刻,谢京肆发现什么技巧策略都是假的,早早地被抛之脑后。在她眼底细碎星光落在心尖那一瞬,他的心底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叫嚣。

    告诉她,你喜欢她。

    谢京肆说喜欢她?

    南絮的脑子里仍是一锅浆糊,零散的念头荆棘乱麻似的缠成一团。恍惚间她忍不住怀疑从谢京肆打电话那一秒开始,后面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