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听到这句话,惊讶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圆,“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二叔入狱两年,就在狱中生病去世了吗?”

    夏父点点头:“是的,当时我是这么对家里所有亲朋好友这么说的,还说是我去监狱中把他带出来火化,后来和你二婶葬在一处的。”

    夏雨追问:“那你为什么又说他还活着?”

    夏父长叹了口气:“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二叔入狱后一年,你二婶就因为车祸意外身故。临走前把小雪托付给何家。

    后来我去看你二叔,告知他这件事,他当时给我跪下,求我,要我答应他,跟所有亲友说,他在狱中得了急性心脏病,去世了。

    这样他就跟所有人断绝了联系,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夏雨很奇怪:“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想想,小雪没了妈,又没了爸,多可怜,多伤心。”

    夏父:“正是因为小雪连妈也没有了,亲爸在狱中,判了十几年,而且是杀人犯这种身份,所以你二叔觉得,让大家都认为,他已经死了,这样对小雪以后的人生没有什么影响。

    否则,周围的人可能因为她父亲是个杀人犯而孤立她、歧视她,让她一辈子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抬不起头。还不如他‘一死了之’,让小雪以后的人生不受影响。”

    夏雨恍然大悟,随之深受感动。二叔当年为了保护小雪而失手伤人致死,后来为了保护小雪假装自己死亡,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深沉的爱啊。

    夏父:“我当时没答应,怕你奶奶受不了。又过了一年,你奶奶也去世了,我才对亲友宣布,你二叔在狱中因为急性心梗走了。后来我又假装把他和你二婶的骨灰葬在一处。时间久了,大家都以为你二叔家只有小雪一个人了。

    实际上,小雪在何家,时间长了也淡忘了父母,这都得益于何家对她照顾得很好,让她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夏雨:“爸,这件事,是不是只有你知道?”

    夏父:“过了几年后,我告诉你妈了,家里只有我和你妈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小雪?”

    夏雨有些踌躇:“我得想一想,主要是小雪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容易受刺激,这件事万一再刺激了她怎么办?我先摸摸底,看她对二叔入狱是个什么态度,然后再做决定。

    爸,你这些年,去监狱看过二叔没?他情况怎么样?”

    夏父:“去过,我每年都会去一次,去看看他,跟他说说家里人的情况,最主要是说说小雪的情况。你二叔身体还好,瘦了很多,还有一年左右,刑期就满了,就可以出来了。

    可惜了你二叔一身的好手艺,当初把饭店经营得那么红火,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你二叔可能在省城开了大饭店了。

    本来,小雪如果正常结婚,我还想着等小雪结完婚,我就去当面告诉他,小雪结婚的情况。现在,哎~~”

    夏雨也沉默了,世事无常。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猝不及防,不知道要怎样告诉夏雪合适,是等她病情稳定一点告诉,还是现在告诉了有利于她的恢复?

    夏雨一点都拿不准。

    下午,夏雨突然接到了覃大夫的电话,“夏雨,你如果有空的话,这两天抽空到我家来一趟吧,我有事找你。”

    夏雨答应着,心里很奇怪,覃大夫为什么忽然间要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