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放下手中的铁锹,走到众人面前,简单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和灰尘。他将铁锹随手递给身旁的工人,动作干净利落。劳保手套上沾满了黑色的矿粉,在陈默粗糙的指缝处留下清晰的印记。

    “葛厂长,您叫我?”陈默快步走上前,语气平静地说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怯懦,反倒带着一丝淡淡的自信。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间高处污浊的玻璃窗洒下来,照在陈默黝黑的脸庞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不远处,机器轰鸣,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呛人的粉尘。

    葛原不耐烦地将大学生刚才的几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陈默,这些大学生问你,冶炼炉的效率怎么样?矿粉初筛的方法是什么?铜渣和铜流如何区分?这些你有了解吗,会不会?”

    说完,葛爽便抱着胳膊,等着看陈默出丑。在他看来,陈默一个初中生,怎么可能回答出这些专业的问题。

    陈默略一沉吟,大脑飞速运转,结合前世的记忆和近几天查阅的资料。再思考几秒过后,便开始详细讲解起来:“首先,我们这台焙烧炉,从理论上来说,能将铜精矿中的硫元素充分氧化,转化为二氧化硫气体,并使铜矿物富集在焙烧渣中。但实际上,由于设备陈旧,操作不当等原因,冶炼效率并不高,矿石的金属回收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

    他环视了一下众人,又继续说道:“至于矿粉初筛,我们目前采用的是人工筛分,这不仅效率低下,而且容易造成粉尘污染,对工人的身体健康造成危害。所以我建议,可以考虑引进机械化筛分设备,提高效率,减少污染。”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葛原,补充道:“最后,关于铜渣和铜流的区分,这是冶炼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步。铜渣主要是由一些氧化物、硅酸盐等脉石组成,一般呈黑色或暗褐色;而铜流则主要是由氧化亚铜、硫化亚铜等铜矿物组成,一般呈红色或亮黄色。我们可以通过它们的颜色、密度、黏度等特性,来加以区分。”

    陈默结合实际操作,深入浅出地讲解了其中的原理和技巧,他的讲解通俗易懂,又包含着专业的知识,让那些大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头,并提出一些更深入的问题,陈默都一一解答,展现出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实践经验。

    大学生们听得认真,不时在本子上做着笔记,他们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和赞赏。

    葛原和张援朝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没想到陈默一个初中生,竟然对冶炼技术有如此深刻的理解。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葛爽则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怎么也想不到,陈默竟然能回答出这些连他这个中专生都答不出来的问题。他原本想看陈默出丑,结果却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被打脸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陈默,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嫉妒。

    陈默讲解结束后,大学生们纷纷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回荡在整个车间。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对陈默的敬佩和赞赏。

    “陈默段长,您真厉害!”一位大学生惊叹道,眼里充满了崇拜。

    “是啊,陈默段长,您对冶炼技术的理解真是太深刻了!”另一位大学生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

    “陈段长,您是怎么学习的啊?怎么懂得这么多?”一位大学生好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陈默笑了笑,谦虚地说道:“我平时喜欢看书,也经常向老工人请教,慢慢就懂了。”

    他没有居功自傲,也没有卖弄自己的知识,他谦虚的态度,更是赢得了大学生们的好感。

    陈默带着大学生们来到筛选矿粉的设备前,准备进行下一项操作,向大学生们讲解矿粉的筛选方法,以及提高筛选效率的技巧。

    这时,葛爽却突然喊道:“陈默,你少在这里卖弄!别以为会说几句理论知识就了不起!冶炼啊,可不是靠嘴皮子就能完成的!若论实际操作,我可是一把好手,从矿粉的筛分到冶炼出冰铜,我敢说铜城谁也比不过我,我可是前几年厂里技术标兵!”

    他大步走到陈默面前,眼神挑衅,语气中充满了不服气。“怎么样,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默转过头,看了一眼葛爽,心中暗自冷笑。他知道葛爽这是想借机找回面子,在他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故作惊讶地问道:“哦?葛副段长也对实际操作如此自信吗?那…不知道葛副段长想怎么比试?”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个人倒是无所谓,就怕葛副段长到时候输了,脸上不好看。”他有意加重了“输”这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葛爽被陈默的话激得心头火起,梗着脖子说道:“我们从筛矿开始,一直到冶炼出冰铜,谁用时短,谁的技术更好,谁就赢!输了的人,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赢的人磕头认错!”他说着,将袖子往上撸了撸,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陈默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