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安的记忆相当的好,没一会儿一个简单的火炕线稿图就画出来了,众人默默围上前去。

    “你这,是图?”陆母不由疑惑,这么一条条的线条盘根错节的,她怎么都看不明白。

    “你这字写的挺整齐的,这么画的画……”

    陆宁平的嘴角抽搐,他现在已经开始和师傅陆木匠学雕花了,见过的线稿图不多却也不少了。师傅也给过他图稿让他照着图雕刻,虽说火炕和木雕不是一样的东西,但是这图总归是差不离的吧?怎么师傅给他的图他能看懂,弟弟画的他不说,自己还真猜不到是什么东西呢。

    陆宁安无奈地放下图纸,好吧,他确实没有画画的天赋,家人看不出来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了。他本来就没有学过画画,最多只画过五线谱,他又不是专业的设计师,在他看来,能画成这样,已经很考验他的画技了好吗,有什么可挑剔的。

    科考考的是四书五经和八股文,就算他记忆好省了背书的时间,可是他的字不是还没有练上去么。

    夫子可是说了,童生之前字体的加分项不多,只要求字迹工整就好。可是一旦到了秀才的阶段甚至更往上,那么有一手的好字是必须的。

    若是有的人科考时题目答的无懈可击,但是字体潦草或者不雅,可是会直接影响了名次的。而若是有人的答案写的一般,却练得一手好字,让阅卷的考官看了心情舒畅,那么将此人的名次往上提一提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于陆宁安现在的一手字,陆夫子也颇为失望,可惜却没有办法。他的字体也是靠的自己经年累月的练习书写才稍具风骨,却不适合陆宁安,只能先让陆宁安慢慢练字,好在陆宁安还小,骨头也软,可以先练出风骨来,到中途再改字迹。

    等到陆宁安长大考取了功名之后,若是还想再往上考,那不妨先去书肆寻找合适的字帖。

    陆父却不在乎陆母的疑惑和大儿子的打趣,直接从桌上将画拿起来仔细的看。

    或许是父子血脉之间的心灵感应,也或许是陆父在这方面还真有几分天赋,只见他看着画一字一句道:“只看图纸做起来倒也不难。”

    “嗯?”

    众人都是一脸茫然,画成这样居然都能看懂,真是厉害了。

    陆宁安倒是挺高兴,脑袋凑过去对着陆父嘀嘀咕咕,边指着画边比划道:“这边是炕,挨着墙,外边要在地下挖个烟道,这是最要紧的一步,必须让烟道保持通风状态……”

    陆宁安说了几句,陆父有些看不懂的地方也问了出来,陆宁安给陆父解疑。遇到陆宁安也不会的地方,陆父反倒还能举一反三的有自己的建议,在这样的商讨中,大半个时辰慢慢过去。

    “行了,有事明天早上再说,该去睡了。”

    一旁的陆宁平无聊的昏昏欲睡,不由的打了个哈欠将打盹的陆母惊醒,看着陆父和陆宁安父子二人还在旁若无人的小声嘀咕,陆母直接开口赶人。

    听见陆母如此说,越聊越精神的父子二人终于停下了话题。

    陆父将图纸收入怀中,将两个儿子赶去睡觉。

    大儿子明日还要一早起来去陆木匠家上工,小儿子也得早早起床背书,可不就是得早点睡了。

    众人不再多说,分别各自回屋里睡觉。

    回了屋陆宁安却没有直接休息,他今天的功课虽然已经趁晚间饭后写完了,但是今天夫子将的内容他还没有巩固。温故而知新,这是他每天的习惯。

    一直复习到子时,陆父来催了两次,陆宁安才放下手中的书本,将灯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