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听话的把桌子收拾妥当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云轻眼前。

    “小姐,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她看了眼云轻的右手背,“让我帮您上药吧?”

    云轻看了眼摊在她手中的小瓷瓶,眼睛眯了眯。

    晶莹剔透的白瓷瓶身,上面细细描绘着朵朵红梅,小巧又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手背上只是被打了一道红印,就拿来那么贵重的药给她用,可是顾隐呢?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有药用吗?

    心底油然升起一股火焰。

    “不必,若无事你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可这药是夫人送来的,吩咐她一定要给小姐用上……

    翠儿顿了顿,想说什么,但看云轻脸色不太好,她抿了抿嘴,怕夫人怪罪,还是把药留了下来,然后行礼退下。

    屋内又只余云轻一人了,空荡荡,静悄悄的。

    她站在窗前,看着夜空中那一轮圆月,深深叹了一口气。

    满腔的烦躁又无力,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消逝在这如水的凉夜里。

    不想了,躺床上睡觉去。

    云轻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闭着眼努力,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同样无法安睡的还有玖兰院里的某个人。

    玖兰院在丞相府最西边的一个角落里,院子并不大,只有两间屋子和一片空地,那东边的空地能看出有开垦过的痕迹,但此时已杂草丛生,只余荒芜。

    而屋内陈设就更为简单了,座椅板凳,破旧的破旧,残缺的残缺。

    在屋子最里处摆放了一张小床,床上侧躺了一个人,那人瘦小的一团裹在一张破旧的薄被里。

    一股凉风从坏了的窗棂处灌进来,那人瑟缩了一下-身体,却因动作大碰到了伤口,一声闷哼从被子里溢出来。

    夜深人静,露重霜寒,月亮的清辉照进这空荡荡的屋内,越显冷寂。

    突然,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又小心合上。

    床上的人闻声挣扎着要坐起来,他急切地看向门口,眼神已不再如之前般死寂沉沉。

    一女子熟门熟路地进了屋,向床边走去。

    “和姨,您来啦。”少年稚嫩的声音略显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