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冷声道:“我就知道对那个孽畜来说只记在皇后名下远远不够,他盯上的是储君之位!”

    齐王抹了有一把脸,语气凶狠:“有了一争的资格,是个人当然就想争一争。可儿子不能坐以待毙,任由老七骑到我头上去!母妃,您也看到了,老七对我毫无一丝兄弟之情,一旦被他成事,整个齐王府恐怕都要覆灭……”

    贤妃长叹:“母妃何尝不知。当初就不该把那个孽畜生下来,如今给我儿添了这么多波折。”

    齐王垂眸遮住眼底的阴鸷,一字字道:“母妃,儿子已经有了反击之策。”

    “你说。”

    里室没有窗,齐王的目光却投向某处,那是慈宁宫所在方向。

    齐王的声音在贤妃耳边响起:“太后好像还不知荣阳长公主已死。”

    贤妃一怔,旋即恍然。

    太后无所出,一子一女都是抱养的,儿子是景明帝,女儿就是荣阳长公主。

    多年来,荣阳长公主的骄纵离不开太后的宠爱。

    荣阳长公主被崔绪刺死后,景明帝担心太后受到刺激,对太后这边封锁了消息。

    “太后若是知道了荣阳长公主死讯,自然也就知道了导致荣阳长公主之死的起因。这样一来,无论燕王妃占着什么理由,太后对她都不会有好感,更会厌屋及乌恼上老七。”

    贤妃点头:“璋儿你说得不错。太后虽然看着明理大度,可再大度也是人,是人就会被情感左右。当初如果不是燕王妃一力为母报仇,荣阳长公主害苏氏的陈年旧事就不会大白天下,那就不会被崔绪亲手斩杀。荣阳长公主虽是被崔绪所杀,可真正导致她身死的是姜氏那个贱人,这一点太后定然明白……”

    齐王冷笑:“父皇对太后最孝敬,太后若是明确表达出对老七的不喜,父皇定会厌了老七,那他就休想染指储君之位——”

    “也不一定。”贤妃摇了摇头。

    “母妃?”

    贤妃望着儿子,目光温柔:“你啊,并没有那么了解你父皇。他虽孝敬太后,可毕竟还是一位帝王,并不会全因太后的喜恶而否定一个人,尤其关系到储君之位,他甚至不会以自己的喜恶来选择……所以母妃一直笃定你的机会才是最大的。”

    如果一切按着喜爱来,她不会是贤妃,皇后也不会是皇后。

    “母妃,难道就什么都不做?”

    “做还是要做的。那个孽畜行事太无忌,留着他对你总是个隐忧。更何况由着他顺顺当当,万一你父皇哪日觉得他是太子的合适人选就糟了。先通过太后打压一番,你父皇短期内定会对他冷淡,再让你拉拢的那些臣子揪一揪他的错处,轮番弹劾,三人成虎之下你父皇就会彻底厌了他,到那时才能高枕无忧……”

    齐王拱手:“还是母妃想得周全。只是太后鲜少出宫,儿子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该选择何种法子让她知晓此事。”

    贤妃沉默半晌,道:“这也不难,太后虽然不会出宫,慈宁宫却有人定期出宫。”

    “您是说——”

    “慈宁宫的常嬷嬷会定期去寺庙替太后捐香油钱,这就是把消息传递到太后耳中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