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提着衣袍的衣角,脚下的步履有些匆匆,像是急着下朝以后往家里赶。我迟疑了一下躲了起来,等到明禄大人走远了一些,我这才悄悄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眼瞧着明禄大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我若有所思的想着怎么接近明禄大人才好,明夫人是个西域姑娘,又是那位姜大夫的亲姊,定然知道我身上这花间草蛊是怎么回事。

    我正沉思之间,却瞧见了鸿儒。今天倒是没有在去洗恭桶和去倒恭桶的路上,倒是穿的有些鲜丽,鬓角还别了一朵海棠来,衬得他那一张本就白皙秀丽的脸更出彩了几分。

    他垂着头好像是没有看见我,我从后面拍了他一把,他被吓的一哆嗦,鬓间的那多艳丽海棠都不小心掉落在了青砖之上。

    我问他,“穿的这么漂亮去哪里啊?”

    鸿儒像是这才看见我,赶紧瑟缩着行了礼,“奴才参见殿下。”

    我让他起身,然后又颇为仔细的端详了他片刻,发现今日他的脸上还涂了薄薄的一层脂粉,眼梢飞扬了几处胭脂之色,看起来甚为楚楚可怜。

    只是看起来今日这一身还有这打扮的沾染了几分风尘气。我神色一凛,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他,“你今日有什么事情吗?怎么打扮的如此漂亮啊?”

    鸿儒垂着头,脸上都带了几分飞红,“是……是陛下突然宣召奴才。”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陡然生起了一团火,我呵斥鸿儒道,“她宣召你,你便打扮的如此轻佻艳俗前去面圣?你怀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鸿儒被我吓得瑟缩了一下肩膀,赶紧小声解释说,“是、是陛下上次给奴才这一身,让奴才去的。”顿了顿,他又有些委屈的开口说,“若是惹了殿下不痛快,奴才便赶紧从殿下跟前消失,切莫污了殿下的眼睛。”

    我有些心烦意乱,“陛下赏赐你这衣服做什么?宣召你又要做什么?”

    鸿儒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羞耻于开口,过了好半晌才期期艾艾的开口说,“是、是张掌事说陛下看中了奴才,想、想要封奴才做个妃嫔。”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心里的怒火却越来越大,真是不知道母帝这几日是吃错了什么药,又在打什么算盘。珍宝局的一个送恭桶的小奴才如何会入了她的眼里?

    我问他,“你愿意?”

    鸿儒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抬头看我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奴才……奴才身在宫中,只能听天由命,哪能……哪能违抗圣旨呢。”

    我瞪了他一眼,“母帝后宫之中只有沈将军一个男妃,你以为你能和沈将军比?”

    鸿儒说十分诚恳,“奴才怕是这辈子也不敢和沈将军那样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比了。”

    倒是有自知之明,我说,“既然你说身不由己,那我便跟你一同去面见母帝,到时候我就说我一早就相中了你,你对我也有情义,好叫陛下成全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